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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杀我（第2页）

“我不知道。”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却又哑得像是被业火灼过喉咙，字字渗血。

沈灼渊的指尖抚上他的下颌，红莲业火在掌心流转，却未真正灼伤那片冰雪。

他逼近，呼吸几乎贴上无烬雪的唇，灼热与冰冷在方寸间交锋。

“你判过那麽多罪。”他低笑，眼底猩红竖瞳如毒蛇吐信，“可曾判过自己……动凡心？”

天规戒律在他灵台中尖啸，警告无烬雪远离这个红莲孽障。可终雪鉴的残弓却在腰间震颤，仿佛在回应三千年前那一箭的真相。

火焰倏然窜高，映得司法神君的白发如血：“你这一身雪，我若一寸寸烧化……”拇指按上他爬满金纹的眉心，“你会哭吗？”

语气带笑，手上却真的燃起火焰，逼他後退。

“无烬雪，你越是不看我，我越是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我。”

无烬雪的双眼不再如净世时那般清透，琉璃色的瞳孔爬满细碎的金色裂痕，像是被某种不可抗的力量生生震碎。

那是天规戒律在崩塌，是他身为司法神君却踏入冥界的代价。

他轻轻摇头：“九霄操控了终雪鉴……我从未想过杀你。”

沈灼渊却骤然退开，红莲在二人之间炸开一道火墙。

“是吗？”他歪头轻笑，眼底猩红竖瞳如毒蛇吐信，“那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怎麽选？”

沉默如冰。

沈灼渊转身走向王座，背影孤绝，劫渊戟在身侧凝现，戟尖滴落业火，灼穿地面。

“算了。”他蓦然转身，袖中双手却紧握至骨节发白，“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无烬雪静立如霜，终雪鉴的残弓在腰间微微震颤，弓弦轻鸣如泣，似在应和着主人那不可言说的悲怆。

“沈灼渊。”无烬雪的声音极轻，却如终雪鉴的冰锋划破殿内凝滞的业火，“你早就知道……那一箭，非我本意。”

沈灼渊背对着他，红莲火海在身後翻涌，将玄色帝袍映成血色。

“现在说这些……”他低笑一声，指尖抚过王座扶手上狰狞的红莲纹，“是想让我夸你一句，司法神君大天道正义？”

三千年了。

沈灼渊的每一句挑衅都像鸩酒，明知有毒，无烬雪却被迫咽下，直到神魂都染上他的味道。

“那日你走前让我别再去寻你……”沈灼渊嗓音低哑，字字如碎冰坠地：“如今想来，你我之间，确实早该断了。”

无烬雪站在原地，那双琉璃瞳中的金莲纹剧烈闪烁，泄露一丝动摇。

“若我今日，非要一个答案？”

二十四忏应声而出，玉链如银河倾泻，链节相撞的脆响里，竟似有混沌初开时的莲吟。

沈灼渊身形一顿，眼底猩红微凝：“答案？”

他低笑着：“好啊。”

下一刻，劫渊戟撕裂虚空，戟尖红莲业火与黑莲魔气纠缠，直指无烬雪心口。

“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轰！”

劫渊戟刺出的刹那，整座酆都帝宫轰然崩塌。

红莲业火如血浪冲天，焚尽穹顶，冥界猩红的天空裸露在烈焰之中，仿佛天道被撕开一道伤口，灼热的风裹挟着灰烬席卷四野。

无烬雪足尖轻点残垣，身形如雪影骤退，终雪鉴残弓横挡于前，二十四忏玉链自袖中飞旋而出，链节相撞，清音如碎冰。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