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再次安静。
有人皱眉,有人低头思考,还有人小声议论。这个方案既保留了进攻性,又避免了全面暴露的风险。它像一把双刃剑,既能斩断敌人的退路,也可能伤及自己。
老陈摸了摸下巴,没反对。他知道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原本需要几周才能查清的事。但他也明白,这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行的选择。
小王咬着嘴唇,显然还是觉得太慢,但他没再喊出来。他低头翻着平板,手指快滑动,似乎在重新评估技术可能性。
我知道他们在权衡:拖太久怕对方察觉,太快动又怕打不死。
这时赵勇站直身子,往前走了两步:“我支持陈昭。”
所有人看向他。
“我们花了这么久才看清这张网。”他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从最初的一条异常登录日志,到现在锁定整个黑产链条,每一步都是用时间和汗水换来的。现在退回去藏着掖着,只会让他们越织越密。七十二小时不算长,也不算短,够我们做该做的事,也够他们犯错。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是我们在犯错。”
没人反驳。
李悦终于抬起头,合上笔记本又打开,快调出一组数据模型。动作干脆利落,像一台精密仪器。“我可以保证,在七十二小时内完成对‘云桥通联’所有账户的资金穿透分析。”她说,“另外,我已经锁定了‘幽灵’最近一次攻击内网时使用的二级跳板服务器位置,正在反向追踪上游节点。只要他们再动一次,就有机会抓到真实出口。”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还有,建议监控郑铭办公室的打印记录。那种级别的审批文件,不可能只存电子档。他要是改过材料,一定会重新打印核对。”
这话一出,不少人眼神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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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我们不仅要盯外面的人,也开始准备动内部了。
老陈沉默了几秒,终于点头:“行。七十二小时,我带人查物流园那边的运输记录,看能不能找到设备转移的痕迹。猛虎帮最近频繁调动货车进出保税区,说不定藏着备用服务器。”
小王也松口:“那我和网络组配合李悦,随时待命响应技术突破。”
我环视一圈,看到每个人脸上仍有疑虑,但至少不再对立。信任从来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一次次危机中建立起来的。现在,这支队伍终于找到了共同的方向。
“那就这么定。”我说,“所有人分头推进,每六小时汇报一次进展。有任何异常,立刻上报。通讯频道保持加密状态,所有外联信息必须经我审核。”
命令下达后,大家陆续起身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像远去的战鼓。
李悦的手指重新落在键盘上,屏幕上的程序开始运行,进度条缓缓推进。她的眼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代码与逻辑。
赵勇走到我身边,低声说:“你脸色不太好。”
我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其实头痛一直没散,反而更重了。额角青筋跳着,视线边缘甚至出现了短暂的黑影。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任何软弱。现在整个专案组的目光都在我身上,哪怕我只是扶一下额头,都可能让别人觉得我在动摇。
墙上的钟指向凌晨四点十七分。
窗外天色依旧漆黑,楼下的停车场只剩几盏灯亮着。一辆巡逻车刚回来,关门的声音隐约传来。远处城市还没醒来,只有零星灯火点缀着高楼轮廓,像沉睡巨兽的眼睛。
寂静中,李悦忽然轻声说:“数据流分析有新动静了。”
我转头看去。
她盯着屏幕,眉头微蹙:“‘云桥通联’的主账户十分钟前尝试了一笔跨境转账,金额八十万,收款方是一家注册在东南亚的空壳公司。交易被系统拦截了,但触条件……是预设的关键词扫描。”
“什么关键词?”我问,声音骤然收紧。
“k系列维护协议。”
我心里一震。
这不是普通的资金流动,而是信号——某种预设的触机制。这笔交易虽然失败了,但它暴露了一个事实:对方正在试图激活某个隐藏流程,可能是撤离计划,也可能是最后的数据清洗。
“立刻封锁该账户所有关联路径。”我迅下令,“通知央行反洗钱中心备案,同时请求国际刑警协助追踪收款方实际控制人。另外……”我顿了顿,“查一下这笔交易提交者的操作终端ip。”
李悦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几秒后抬头:“跳转了七层代理,最后一次出现在临江区一家网吧。但……”她眼神一凝,“登录设备ac地址匹配上了周临舟名下的笔记本。”
会议室瞬间死寂。
这意味着,他已经亲自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