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野猫凄厉的叫声,紧接着是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动静,仿佛有无数只脚在墙面上爬行。
阿清加快脚步,高跟鞋的鞋跟却突然卡进了石板缝隙,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就在她弯腰拔鞋跟时,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後颈上。阿清下意识擡头——二楼的某个窗口,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俯视着她,手里似乎端着个碗状的容器。
"见鬼。。。"阿清低声咒骂,终于把鞋跟拔了出来。
她顾不上擦拭沾满泥土的高跟鞋,几乎是跑着来到了第二个死胡同口。
当她喘着气朝里望去时,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同样穿着紧身红皮衣的女人,此刻已经移动到了胡同中间的位置。
她背对着阿清蹲在那里,长发垂到地面,正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更可怕的是,阿清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放在第一个胡同口的钞票,现在正被这个女人攥在手里!
并且那个红衣女人已经从胡同里面转移到了胡同中间,离她越来越近。
月光在那件红皮衣上流淌,像新鲜的血液般黏稠。
阿清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铁锈味,混着某种甜腻的香水——这味道莫名熟悉,却让她胃部痉挛。
她害怕极了。
但她壮着胆子并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走。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身後传来布料摩擦声,仿佛红裙正拖过潮湿的石板。
可就在她快步路过第三个胡同口时,她的馀光瞥到,这个胡同里有一个同样的女人在吃贡品。
这次,她蹲的位置已经来到了胡同边缘。
供桌上的蜡烛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影子脖颈处有道不自然的褶皱。
阿清没有停下,开始拔足狂奔。左脚的细高跟突然折断,她踉跄着甩掉另一只鞋。
赤脚踩到的不明粘液冰凉滑腻,但此刻她已顾不得这些。
直到她跑了一分钟左右,一个穿着红皮衣的女人,就蹲在出巷子的必经之路上。
月光照亮她垂落的发丝,发尾沾着暗红污渍。
这次她没有背对着阿清,而是脸朝向她,但却深深低着头,吃着地上鲜红的贡品。
那团红色在月光下蠕动,竟像是——像是浸透血的纱布。
想起小绿之前讲的最近流传的都市怪谈,阿清双腿有些发软,狂跳的心脏也开始发疼。
身後三个方向的脚步声正在合拢,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她一步步後退,想要原路返回,可身後传来的脚步声让她不敢乱动。
有黏腻的触感突然缠上脚踝,低头看见一绺黑色长发正从排水沟里蜿蜒而出。
这时面前的红衣女,缓缓站起身,阿清也在这时看清她的样子。
只见她脸上没有五官,而是一片鲜红。那红色在月光下泛着胶质的光泽,分明是精心涂抹的油彩。
红衣女歪着头,轻轻问了一句:"你喜欢我的红衣服吗?"
"啊!!!"
阿清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这声音在空巷里炸开,惊飞了屋檐上栖息的乌鸦。
她发疯似的冲向包围圈的缺口,三个红衣女人同时伸手抓来——左边那个的指甲刮过她手臂,留下三道火辣辣的红痕;
右边那个的红裙被她扯下半片布料,露出里面熟悉的牛仔裤;
正前方的女人扑了个空,头套歪斜露出半截下巴,那上面有颗和阿清前男友一模一样的褐色小痣。
但此刻的阿清根本无暇注意这些。
她撞开挡路的垃圾桶,腐臭的垃圾袋在她小腿上炸开,黏腻的厨馀垃圾沾满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