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白从办公室出来时,顺便望了望落地窗外的景色。整片公司区域近乎一片漆黑,偶有几座实验楼有实验员守夜才亮着灯。
冬日的寂静,是连鸟叫声都不可闻的。
她披上了西装外套,今晚刚喝过酒,江冉送她回家,还没等电梯落下,她就收到加班通知。
看着天边阴暗的乌云,凌晨四点,她却连一丝光芒都看不见。
她按照惯例去等电梯,只是整点,所有电梯停运,她不愿意再多待,只能走消防通道下楼。
推开厚重的防火门,应急灯的绿光将楼梯间映照得如同鬼域,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井中回荡。
她的办公室在二十五层,走到十八层楼梯转角时,林叙白的脚步突然顿住。
一种本能的警觉让她全身肌肉绷紧——空气中有一丝不属于这里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金属气息。
有人在这里等他。
林叙白的手悄然滑入西装内袋,握住了那把随身携带的折叠刀。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向下走,耳朵却捕捉到上方传来的细微响动。
“咻——”尖锐物体刺破空气的声响在此刻是如此清晰,她猛地侧身,一道银光擦着脸颊飞过,钉在了雪白的墙壁上。
没等她仔细看清,一个黑衣人从上层平台一跃而下。
他手中正握着电击,棒带着蓝紫色电弧直袭而来,林叙白矮身避过,反手一刀划向对方手腕。
黑衣人吃痛松手,电击棒坠地的声音在楼梯间格外刺耳。而他恢复地极快,手中的麻醉针闪着冰冷的银光,直直向林叙白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叙白擡肘格挡,针头划破了她的西装袖口。
黑衣人一脚踢向林叙白的小腿,突如的酸痛,让她瞬间失力,对方便趁机抄起坠地的电击棒反手朝她的腰部打去。
“唔——”电击的麻加上捶打的痛,让林叙白不由呻吟出声,汗水顺着她的额前滑下。
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强壮男性,就算林叙白从小学习过格斗,却耐不住对方装备齐全,她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她吃力地蹲跪在地面,扶住瓷砖的手掌感受到湿意,她急促的呼吸着,在黑衣人麻醉针即将刺入的刹那,身旁的消防门被狠狠踹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高擡的高跟稳稳踹在对方的下颌。
随着一声痛呼,还没等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握着麻醉针的手腕便被有力的手指扼住,紧接着,又是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
狼狈的惨叫在楼梯井中回荡,当林叙白擡起脑袋,映入眼前的金发,是她没有想过的女人。
“阿冉……”
江冉没有回答,那双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是谁派你来的?”江冉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直刺江冉腹部。
林叙白见状,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手中折叠刀迎向对方手腕。
一切发生得太快。
江冉为避开刀锋侧身,林叙白的刀却因惯性继续向前——正好划过江冉擡起格挡的左臂。
鲜血瞬间浸透了袖口,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江冉!”林叙白的瞳孔骤缩,手中的刀差点脱手。
江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顺势将林叙白拉进自己怀中。
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扣住林叙白的後脑,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肩上,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一会儿就好了,阿霂。”江冉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林叙白从未听过的危险气息。
鼻腔中是江冉散落金发的松木气息,混着衣服布料间的檀香,空气中的弥漫着甜丝丝的血味,林叙白听到自己怦怦作跳的心脏。
林叙白的耳朵被江冉单手捂住,她听不清对方究竟说了什麽。
而江冉此刻正擡起任血流下的手臂,暗红从白衬衫的中段,有几滴血珠落在手腕处,她的手掌轻轻挥动,“还不快滚?”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连连点头,揣起匕首,低眉下眼地就朝楼下跑去。
等耳畔终于没有了声音,江冉才松开手,林叙白擡头,发现楼梯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人,袭击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连那支麻醉针都不见了踪影。
“江冉……”林叙白来不及关心是谁想要自己的命,她望着江冉受伤处,只觉得比伤在自己身上都疼。
“我没事,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