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魏情甩头,耳朵里还有些嘈杂的声响,闹得他不耐烦,央求道,“征月,你别哭了别哭了。”
翟玩冷不丁开腔:“我还没死,百里怔月你是不是哭早了?动不动就哭,泥里去不得,脏水蹚不得,你怎么从小到大就这幅矫情样?”
“你说征月?你凭什么说征月?还不都是因为你!”
魏情瞪去一眼:“若非你无端出逃,我怎么会追到西漠?你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跟北襄的混上了!药石之瘾磨得你像只鬼一样的时候,你自己看得见吗?他哭怎么了?”
魏情深吸一口气,又对百里征月道:“征月,你就哭!”
岂料征月擦泪,正色道:“芙蓉你不应说上游!隐情未明,怎么就凭口舌定了他的罪?这番话戳人肺腑,太伤人了呢!”
“是,我翟玩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魏扶戎就磊落了?”
翟玩折了根芦苇,在手里一节节的掰断,接连怼道:“见色忘义,情蒙心窍,跟亲妹妹抢男人,没轻没重没点自知之明!”
谢徵:“……”
韦三:“……”
百里征月:“上游!恶语伤人六月寒呢!不许说了!”
魏情拨开征月,朝翟玩大步走去:“你呢!平日嘴里念着我小姑姑,扭头就勾搭相思楼的阿纯,左拥右抱,脏的令人发指!从来就言行不一,你反思过吗翟上游!”
百里征月:“芙蓉!你这么说话简直太难听啦!”
翟玩也拨开他,冲着魏情呵的一声,哂笑道:
“我脏?我言行不一?不知道是谁一脸死相的管沈吟要克制感情的咒语!什么不可一世?哦对,不是还信誓旦旦说过你不喜欢男人吗?怎么你背后那个是女的吗?!你魏芙蓉就言行如一?不要脸!”
背后的谢徵:“……”
韦三:“……”
征月:“……”
“翟玩!”
魏情蹭的一下脸通红,想回头看一眼谢徴的反应,却又不敢转身。
翟玩:“唷脸红什么啊?戳到痛处了?怎么,你魏芙蓉也要哭了?”
百里征月脸色一沉:“既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都一并倒出来!今夜不摊开揉碎了解释清楚,谁也不要走!”
眼看征月都生气了,在旁侧抓耳挠腮已久的施人韦,上前一步默默道:“别吵了别吵了,你们能不能先静一静?”
三人扭头齐声吼道:“我们三个的事,旁人别管!”
啪——
一个四方的铁盒子登时落了地。
谢徴蹲过去,用指关节轻轻地在外敲了两下:“施三公子?你还好吗?”
韦三委屈的声音透过铁皮传出来:“啊还好还好,就是突然感到害怕,所以忍不住开了勇字甲准备躲一下。”
谢徴:“好吧。”
铁盒子露出两个孔洞,滴溜溜的眼珠子在里面转,他问:“储上你要不要也躲躲?我还带了一套。”
“……”谢徴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
韦三:“好的那等他们吵完了,麻烦储上叫我一下!”
谢徴抬头,他们似乎还没有吵够。
魏情扬声道:“翟上游,你自私薄情!”
翟玩放声笑:“哈哈哈你呢,谁有你自负专横?去年赤鲢考校故意让我,谁要你让了!”
“该我了呢。”
百里征月眨着眼,缓慢又真挚地说:“我的缺点,是我太过讲究矫情,太容易伤心,这么多年总是你们一直在包容迁就我,对不起芙蓉,对不起上游。”
魏情、翟玩:“干嘛道歉!”
征月:“……”
“你们两个。”翟玩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道,“等我死了之后,你俩就互相抓背吧,哦,好像也不能了,征月你要回家,魏芙蓉,魏芙蓉你还能去赤鲢水军吗?”
魏情脸色一沉:“你破罐子破摔的这些话说了有意思吗!”
翟玩:“这是事实吧。”
他的视线越过魏情,耽耽落在谢徵的脸上,继而扯动唇角:“储上有没有听说,中州密令一封送往赤鲢水军,断掉了魏芙蓉的沙场前途一事?他浑然不觉,乐不可支,您呢?算计过这一步吗?”
“你有完没完了?”
魏情道:“那是魏仁择自私自利,你问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