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的意识被猛地拽回现实。
她撞在青焰石上,喉间一甜,鲜血喷在石面上,恰好落在正在消散的阵纹上。
后颈的胎记突然灼痛,她摸到一片湿润——不知何时,那里竟渗出了血珠,颜色和喷在石面上的血一模一样。
火中的紫光开始收缩,像被什么力量往地下拽。
苏小棠看见石缝里爬出细细的红丝,缠绕着火种,而那些红丝分明是从她后颈的胎记里延伸出来的。
"所以老厨头说有些苦是为了甜更分明"她喃喃自语,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原来甜从来不是给我的,是给这火种的。"
头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
陈阿四猛地抬头,看见地道口的石板正在往下掉,露出外面的天光——还有几截玄色衣摆,和他在御膳房见过的,侯府三公子暗卫的服饰。
苏小棠也听见了。
她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逐渐收敛的火种,又摸了摸腰间烫的铜勺。
老厨头临终前说"铜勺里刻着天膳阁的根",现在她终于明白,那根不是菜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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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陈阿四扑过来拽她胳膊,"先出去再说!"
苏小棠任他拽着往地道口跑。
背后传来火种最后的尖啸,像极了老厨头教她颠勺时,铁锅与火焰摩擦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青焰石上的血珠正在汇聚成一个古老的"灶"字——和她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地道口的光越来越亮。
苏小棠听见外面传来陆明渊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散漫,却藏着刀锋般的冷:"封了这地道。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火种。"
她脚步微顿。陈阿四拽得更紧了。
而在两人看不见的阴影里,那团已经收敛成拇指大小的紫火,正缓缓钻进苏小棠后颈的胎记,在皮肤下勾勒出完整的"灶"字纹路。
地道口的天光割开黑暗时,陆明渊正屈指叩着腰间玉牌。
玄色暗卫的身影在他身侧如墨色游鱼般散开,三息内便封死了方圆百步内的所有岔道。
他望着石板缝隙里渗出的血珠,眉峰微挑——那颜色红得暗,像浸过陈年老酒,和苏小棠惯用的玫瑰露胭脂倒有三分相似。
"主子。"暗卫领单膝点地,"东南方现三波脚印,其中一波沾着御膳房的灶灰。"
陆明渊垂眸,指节摩挲过玉牌上的云雷纹。
那是他今早才让人从太初宫古籍里拓下来的纹样,与苏小棠后颈的胎记轮廓分毫不差。"把御膳房当值记录调出来。"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另外让太医院准备参汤。"
暗卫领命退下时,地道里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
陆明渊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往前踏半步——他太清楚苏小棠的脾气,若此刻冲进去,她怕是要把刚捂热的铜勺砸到他脸上。
苏小棠是被陈阿四掐醒的。
"醒醒!"陈阿四粗粝的掌心拍在她脸颊上,震得她后槽牙疼,"你那什么破感知又用过头了?
眼皮都翻白了!"
她眨了眨眼,视野里的陈阿四重影成两个。
后颈的胎记还在烫,却不像之前那样灼人,倒像块捂在怀里的暖玉。
青焰石上的"灶"字血痕正在变淡,那团紫火缩成个小光点,在石面中央苟延残喘地跳动,像只被踩扁的萤火虫。
"这不是神力。"苏小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血腥味在齿间炸开,"是是咱们老祖宗拿命喂出来的火种。"
陈阿四的手顿在半空。
他手腕上的淤痕还泛着青,却突然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去祠堂上香,老族长总摸着他的头说"陈家的骨血里埋着团火"。
原来不是吉祥话,是是刻在血脉里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