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上不让跑,为了能听到点什么秘密,我也只能是加快了点脚步。
可尴尬的是,走廊尽头这边太空旷,我还没走几步就被爷爷发现,接着他冲医生小声说了句什么,对方就离开了。
透过嘈杂的哭喊吵闹,我只隐约的听见了句,医生莫名其妙的话尾巴:“……到时候你们就回去。”
回去?
回家吗?
李思娃这是要出院了?
这么快就出院?
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医生话说完一离开,坚持一夜都没掉眼泪的我妈,趴到旁边外公的大腿上,就开始失声痛哭。
而外公则像安慰小猫一样,轻抚着我妈的头连连摇头叹气,就连平时弥勒佛一样的胖大爷,这会儿也苦大仇深的皱起眉头,在长椅前面来回踱步。
唯独爷爷的看上去没什么影响,还是那副不喜不悲的扑克脸。
阳历三月不算特别冷,我妈上半身就一件咖啡色薄毛衣,外加没扣扣子的黑色呢绒外套。
在薄毛衣的贴身勾勒下,我妈胸前那座浑圆雄伟的肉峰,随着她痛哭的节奏,就像两个柔软无比的水球,在外公的大腿膝盖上不停挤压。
我妈奶子里的奶水本就充足,现在存了整整一夜没动过,再被外公的大腿膝盖这一挤。
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红肉枣般的大奶头像水枪一样,“滋——滋——滋——”的往胸罩上狂喷猛射的画面了,
而外公也绝对能感觉到,我妈那俩名副其实的大水球,在滋滋往他大腿上喷奶的轻微震动。
但不知道是有外人在,还是说我妈哭的太伤心了,亦或是我妈是大大方方趴外公腿上哭的,他们父女之间暧昧的接触,并没有勾起我心中的龌龊。
反而让我想起了,外公把龟头顶我妈屄梆子上,那次令人心儿发颤的另类亲情。
随着我挤开人群越走越近,端坐在长椅上的爷爷,摘下金丝眼镜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就主动朝我迎了上来。
“你李叔在里边没什么事儿吧?”
九十年代的北方农民,衣着上已经有了较大改变,但整体上依然是灰扑扑的,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黄土味儿。
而从容不迫的爷爷,虽然一身老旧的蓝色工装洗的都发白了,可气质上明显跟周围人不一样,他没有那种土里刨食的挣扎感。
原本我是想问病房里的事的,可一看到爷爷这一身朴素的穿着,就莫名想到了猴子一家的遭遇。
这么一想,我感觉病房的荒唐事儿,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工人都能带着自己媳妇卖淫,那护士为什么就不能跟病人肏屄呢。
“哦,没事,我妈她这是怎么了?”
“你妈……”爷爷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外公大腿上哭成泪人的我妈,犹豫了片刻才组织好措辞,“你妈她一会就好,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你先回村里吧,小区里有小蕾和你奶奶还好,村里没个人看门也挺让人操心的,真要有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再叫你过来,也方便有人轮替。”
“那好,有事儿你们就给小卖部打电话。”
虽然我能听出来,爷爷这是在赶我走,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
就这么几个人,全扎堆聚在医院不是个长法,想要轮替都没人可以轮。
再说这几个长辈也不会害我,加上这会我也确实困得不行了,因此我也就不再矫情,直接就去推自行车了。
跟县城相比,煤矿离村里就近的多了,也就两三里地左右,平时矿上拉尾子,村里都能听的见。
熬了一夜没睡我着急补觉,顶着早上的寒风猛蹬,不到十分钟我就冲到了家门口。
正蹲大门口正喝粥的建军叔,看到我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嗦了一口筷子头,急忙放下手里的粥碗。
“小志,你李叔怎么样了?”
“我刚进去看过,没什么事儿。”
一听我说进去看过,只听“噼啪”一声,建军叔刚从嘴里嗦出来的筷子,直接就摔到了吃饭的青石板上,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极不自然。
“你进去看过了?那伺候你李叔的护士,不会是个经验老道,又穿着衣服的老护士吧?”
嗯?特意强调穿着衣服,看来病房里的荒唐事,建军叔也知道啊。
“也不算特别老,那护士阿姨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至于经验老不老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衣服确实挺齐整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得到确实是穿衣服老护士的答案后,建军叔的脸色更难看了,脖子上凸起的喉结,也像一只皮肤下的虫子,艰难的上下蠕动了起来。
“没……没怎么,那你今天是回来拿你李叔身份证的?”
“不是,我爷爷他们让我先回来,说家里得留个人看门。”
“你爷爷说的对,天冷家里没人确实容易招小偷,前几天我还听说有人家的猪被偷了,你们家这么多羊是要小心呵呵……对了,你吃早饭没有?要不来咱家凑活着吃点?”
“不用,我在矿上吃过了。”
“那你赶紧回去睡吧,一夜上没睡你肯定累坏了。”
“嗯。”
跟建军叔客套时,我还是满脸堆着客套笑容,可随着两扇木门嘎吱一关,这些笑容瞬间就消失不见。
就刚才建军叔那样子,明显是从我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什么来了。
他一外人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那就说明爷爷他们不想让我知道的,并不是什么太过私密的事。
那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坚持一夜都没掉眼泪的我妈崩溃大哭,能让听到我说进过病房得建军叔一脸的大事不妙,就连整天嬉皮笑脸不在乎李思娃的胖大爷,刚才在医院脸色都那么难看呢?
现在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答案,李思娃这个小老头……可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