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进《凹凸世界》时,所有参赛者都成了吸血鬼贵族。
>格瑞银紫眸,依然是冰山脸,却把我按在古堡窗台:“人类,你的血很特别。”
>身为古堡唯一人类,我靠睡前故事苟命。
>“讲完一千零一夜,就放你走。”他冷冷道。
>可当我讲完第一千个故事,他咬住我脖子:“今晚的故事是——永恒。”
---
意识像沉在冰冷粘稠的深海,每一次挣扎都徒劳无功。直到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黑暗,沉甸甸的眼皮终于掀开一条缝隙。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复到令人眩晕的黑暗。头顶是极高的穹顶,雕刻着无数扭曲的、纠缠的藤蔓与野兽浮雕,在幽暗的光线下投下狰狞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味道,像是陈年的羊皮纸、冰冷的石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不,那味道更甜腻,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力,直往鼻腔深处钻。
我猛地吸了口气,那味道呛得我喉咙痒。身下是触感奇异的织物,光滑、冰凉,带着某种生物般的柔韧。我撑着坐起来,指尖触到的床单是深邃如夜的暗红色,丝绒般的质地吸走了周围本就微弱的光。巨大的四柱床,床柱是某种深色金属,雕刻着难以名状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泛着冷光。
我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是一件陌生的、样式极其古老的白色睡裙,宽大的袖口和裙摆滚着繁复的蕾丝花边,布料柔软却冰凉得不像话。
这是哪里?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着肋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最后的记忆,是深夜缩在被窝里,捧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凹凸世界》热血沸腾的决赛画面……然后,一道刺眼的白光吞噬了一切。
穿越?这个荒谬又带着惊悚意味的词汇,狠狠砸进脑海。
就在这时,厚重的橡木门出“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死寂。
一个穿着黑色古典女仆裙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她低垂着头,动作轻盈得像没有重量。她手中捧着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同样材质的高脚杯,里面盛着半杯深红色的粘稠液体。那股甜腻的铁锈味,正是从那里散出来的。
女仆将托盘放在床边一张雕花繁复的小几上,动作熟练而恭敬。她抬起头,准备退出去,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坐在床上的我。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女仆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里映出我茫然无措的脸。她的脸色本就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此刻更是瞬间褪尽了最后一点活气,变得如同石膏一般惨白。那张原本恭敬顺从的面孔扭曲了,嘴巴无声地张开,形成一个惊恐的“o”形。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绝对不该存在、极度可怖的东西,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端不稳手中的空托盘。
“人……人类……”一个极其细微、带着剧烈颤音的词语,如同濒死的喘息,从她齿缝里挤了出来。
下一秒,她像是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向后踉跄一步,托盘“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光滑的石砖地面上,出刺耳的回响。她顾不上收拾,转身就逃,黑色的裙裾在门口一闪,伴随着一串惊恐到变调的、意义不明的抽气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沉重的黑暗里。
偌大的房间重新陷入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如鼓的“咚咚”声,在空旷的穹顶下回荡,撞击着冰冷的石壁。
人类?她叫我……人类?
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我猛地掀开身上冰凉柔软的暗红丝被,赤脚踩下床。冰冷的石砖寒意刺骨,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我踉跄着扑向房间里唯一的光源——那扇巨大无比的彩色玻璃窗。
窗棂也是冰冷的金属,上面镶嵌着斑斓的彩色玻璃。图案诡谲而华丽,描绘着血月当空、蝙蝠飞舞、贵族们举杯畅饮的场景,充满了不祥的哥特美感。我双手扒在冰凉的玻璃上,急切地向外望去。
视野被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深灰色雾气所笼罩。雾气之下,隐约可见连绵起伏的黑色山峦,轮廓狰狞如同沉睡的巨兽。而在更近的地方,在雾气稍微稀薄之处,矗立着一座庞大得令人窒息的古堡。
尖耸的塔楼刺破浓雾,如同指向天空的利爪。厚重的石墙上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和深绿的苔藓。无数狭长的、镶嵌着铁条的窗户像一只只冷漠的眼睛,空洞地凝视着这片被雾气封锁的绝望世界。整个古堡群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古老、阴森与绝对的孤寂,仿佛一头蛰伏在深渊边缘的巨兽,散着沉甸甸的死亡气息。
这里……绝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个地方。
“人类……”女仆那惊恐到扭曲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尖锐地回响。
一个冰冷的名字,伴随着屏幕里那个银紫眸、手持巨大绿色重剑的沉默身影,毫无预兆地、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撞进我的脑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格瑞!
凹凸世界……吸血鬼……古堡……格瑞……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疯狂地旋转、碰撞、组合。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比契合眼前这地狱般景象的答案,在极致的恐惧中轰然成型!
我穿越了。不仅穿越到了《凹凸世界》,而且这里的所有参赛者……都变成了吸血鬼!而我,祁奥阳,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黑黑瞳,此刻正像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置身于这属于嗜血贵族的、永恒黑暗的巢穴之中!
巨大的恐慌如同无形的巨手攫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几乎窒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跑!必须立刻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座吃人的古堡!
我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扇沉重的橡木门,用尽全身力气去拉那冰冷巨大的黄铜门环。门纹丝不动,沉重得像一座山。我慌乱地摸索着,终于在门边一处不起眼的凹槽里,找到了一个似乎是机关枢纽的金属旋钮。
顾不上思考,我用力扭动!
“咔哒…嘎吱吱……”
一阵沉闷艰涩的机括运转声响起,旁边厚重石墙上,一块雕刻着繁复藤蔓的石板竟缓缓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比室内更加阴冷、带着浓重霉味和尘埃气息的风,猛地灌了进来。
是暗道!
希望的火苗瞬间点燃。我毫不犹豫,侧身挤了进去。
暗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冰冷污浊,弥漫着灰尘和石头腐朽的味道。脚下是粗糙不平的石阶,盘旋着向下延伸,深不见底。我只能扶着冰冷潮湿的石壁,用脚尖试探着,一步步向下挪动。黑暗像粘稠的墨汁包裹着我,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擂鼓,在死寂中无限放大,恐惧紧紧攥着我的心脏。
不知摸索着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出口!我心头一喜,加快脚步。
光亮越来越近,最终豁然开朗。我钻出狭窄的出口,现自己站在一个异常开阔的空间边缘。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室内庭院,穹顶高得几乎隐没在黑暗中,四周是残破的回廊和断裂的石柱。庭院中央,有一片……花园?
但绝非寻常花园。
花园里没有阳光,只有穹顶极高处一些破碎的彩色玻璃透下几缕惨淡的、毫无暖意的光斑。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枯叶和尘埃。而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央,倔强地生长着一片植物。
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