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礼不理他,做最后清点整理。
想起当初工作室被砸时丢得那条项链,她心里莫名发堵。
沈佑安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终,这些工作室的东西没处放,沈佑安给她单独找了间储物室,先暂时放在那里面。
陀螺担任完搬运工一职,就快速消失在二人视线里,腾出他们单独相处空间。
时幼礼跟他道谢。
“都是夫妻俩,还说这么生分的话干嘛。”沈佑安一脸无辜,“你要真想道谢,喊我一声老公咯,让我心里美滋滋。”
时幼礼笑一声,懒得理他。
确定没有东西丢失遗落,两人才一同从储藏室里出来,走到马路边上。
“……时家的事儿,你真不打算继续找谢时韫报仇了?”
沈佑安弯身,此时近夕阳时分,金色流光落在二人身上,彼此镀着一层淡淡金光,格外和谐安详。
“那个信托基金,可是个定时炸弹。”沈佑安提醒她,“但凡出一点事,你就得吃牢饭;还有你父母,可都还在监狱里蹲着,这口气你咽的下去?”
时幼礼垂眼,“你要是担心哪一天我吃官司你不能自保,那现在提退婚还来得及。”
沈佑安无辜一笑:“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到时候能捞就捞你,不能捞就只能多去探视你。”
“到时候再找人打点打点,起码让你吃饱穿暖,其他的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时幼礼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果然沈大少不一般,替她把后路都提前想好了,让人心里暖暖的。
沈佑安耸耸肩,“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自己都不担心坐监狱,我有什么好替你担心。”
时幼礼拱手:“感谢沈大少理解。”
“谁说我理解?我不理解。”沈佑安摇头,“你被迫做他的担保人,自己家的家当全被卖了,还要替他喜滋滋的数钱;你父母年轻时候在商界厮杀拼搏,老了终于可以安享晚年,如今却受着牢狱之苦,你这些竟然都能忍,我完全不理解。”
时幼礼听出他的不悦,还有明里暗里的讽刺,但她始终没有开口辩解。
有些话,是不能对沈佑安说的。
有些事,同样也不能告诉沈佑安。
她深吸一口气,让语调听起来平和轻快:“我前段时间去监狱探监,终于见到我父亲了。”
沈佑安知道这事儿,“嗯,他跟你说什么了?”
时幼礼:“嗯,他说让我不要再一意孤行,让我把日子过好,等他们出狱再团聚。”
沈佑安忍不住气笑,“让你好好过日子,你就听了?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妹宝。”
时幼礼点点头,“我听了啊,爸爸妈妈说的话,我怎么能不听。”
她看沈佑安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况且,斗来斗去好辛苦,你和谢时韫之间的明争暗斗我已经看腻了,根本没有结束的时候。”
沈佑安觉得这个理由荒唐极了。
他觉得窝火,但又不可能对时幼礼发泄,他反复深呼吸,怒极反笑:“你还不如说你是活累了,想安安稳稳做沈家的富太太,还好听些。”
时幼礼觉得他没事找事,“什么理由重要吗?反正我不想再斗来斗去,以后别带上我。”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听爸爸妈妈的话,是个乖女?”沈佑安说完自己都想笑,笑完又发怒,“我看你就是个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