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态仍旧是平和的,但手指却轻微颤抖,泄露出他的仓皇和慌乱。
好奇怪,明明在瑞士已经提前试吃过味道,可此刻口腔中的苦涩却远大于之前。
他茫然的摸了摸嘴唇,怀疑自己是否失去味觉。
仔细品味咂摸,仍旧没品尝出一丝甜蜜。
等一整颗巧克力在口腔中完全融化,翻涌的情绪终于得到平息和缓解。
终于思绪回笼,他冷静下来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庆幸。
好苦。
这么苦的巧克力,还好她没收下。
不然,一定又要记恨他。
——
时幼礼忘记带伞,打车到了警局门前已经下起暴雨,她快步冲进去询问探视情况,得到的是冰冷的“未通过探视审核”。
无论她如何再三询问和申请,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答。
没有探视资格。
未通过探视审核。
时幼礼情绪激动,无可奈何之下警察只好将她请出去,让她过段时间再来申请。
她站在警局门前,双眼空洞的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汽车与人流,从未觉得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孤独。
时幼礼原封不动,又回到时家别墅。
只不过和出去时相比,她浑身上下被全部淋湿,每一寸的衣服布料都黏在皮肤上,头发也被打湿,整个人无比狼狈落魄。
尤其是一双眼睛,也好似被雨水浇灭一样的黯淡。
推门进去时,谢时韫仍旧还坐在沙发上,和自己走之前没有分别。
让人疑心,是否从她出去到现在,男人自始至终没有动过一下。
只是在等她回来。
看到门口被淋成落汤鸡的时幼礼,芸姨立马拿着毛巾凑上去,赶紧包住她的头发:“哎呦呦,下这么大的雨怎么没带伞?快擦一擦,别着凉了……”
时幼礼接过毛巾,语气无比冷静镇定:“芸姨,你先回房间。”
芸姨张了张嘴,想说点劝慰的话,可自己来这里工作还不到一个月,自知没有地位立场,于是给他们二人留出空间。
谢时韫目光挪过来,语调和平时一样冷淡:“淋了雨还不去洗热水澡换衣服,又等着让人伺候你?”
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现在的情形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下午,她出门不小心淋了雨,他随口一句不咸不淡的叮嘱。
客厅里的灯光明亮,是和室外狂风暴雨相比,完全不同干燥洁净空气,可却沉重的让人喘息不过来。
再等下去,两个人总有一个要窒息。
时幼礼注视着谢时韫,“为什么不让我去见他们,你怕他们会告诉我什么真相?”
谢时韫一顿,仍旧神态自若,“他们没什么要告诉你的,你也不可能从他们口里得到什么答案。”
时幼礼眼圈一瞬间红了,“你凭什么这么做?我只是想见他们一面……”
话一说出口,满腔的委屈和想念在此刻直接爆发,“我好想他们……求求你,让我见他们一面……”
她几乎是哀求,脚步凌乱踉跄,姿态和神色都低了下去,只恳请他能高抬贵手,“我只见一次,哪怕只有五分钟……”
没有谢时韫的许可,连和父母见一面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好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