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沈佑安看着她的脸色,“是我让秦途在开工仪式上闹出点事端,皮卡也是我给他的。”
虽然料想到了这个结局,但呼吸还是跟着一紧。
沈佑安赶紧又解释:“但我没有让他撞你。”
时幼礼摇摇头,后退一步:“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我真的没必要再骗你了。”沈佑安叹口气,“我不过是想让他闹出舆论风波,让众人将矛头对准谢时韫。”
这才是真相。
时幼礼自嘲的笑了一声,好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沈佑安对话:“原来是这样的一个局。”
亏她还在手术室外担惊受怕,亏她还以为是沈佑安舍己救人,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她。
她当时的感动和歉疚,现在化作了最为嘲讽的一地鸡毛。
都是假的。
沈佑安见她沉默着,心里慌张极了,从未如此方寸大乱过,“妹宝,不管你现在心里怎么想,我绝对没有让秦途开车撞你,更不可能拿你的命去做赌注。”
“是你的命。”时幼礼面无表情,“如果你这样做只是为了买我的真心,那恭喜你赢了。”
“我真的没有……”沈佑安慌忙辩解,可对面的人儿眼底却一片心灰意冷,心口顿时碾压过一阵剧痛。
他的话止在喉咙,后面的解释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不管怎么样,我从没想过害你,也没打算上演这么一出拼了命的英雄救美戏码,就为了博得你的信任。”
时幼礼摇摇头:“不重要。”
已经知道了真相,是非对错又有什么意义?
“对不起,妹宝。”沈佑安诚恳道歉,“你不要这样冷淡,你骂我怪我都行,我都照单全收。”
“我为什么要怪你?”时幼礼脸上表情平和极了,眼底那一抹狼狈的灰心丧气也已经收好,“我早就说过,我们两个不是一路人。”
“妹宝……”
“你不必对心生歉意,这些都是你的计划和行动,”她的态度磊落大方,“只是现在郑孝文落狱,断掉的不只是谢时韫的臂膀,想必你也元气大伤。”
“没了郑孝文做内线,再加上他的那些不干净行径也有你的掺和和插手?你现在应该很烦躁焦虑才是。”
沈佑安抬眼,重新打量面前的女人。
原来她一点都不笨。
不仅不笨,而且早就将他们几个人的关系脉络都捋清楚了,连带着郑孝文入狱之后的长尾效应都一起预判到。
这样的时幼礼,和之前他印象里的简直判若两人。
又或者说,他之前确实没有认真审视过她。
最开始,只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好拿捏得很;到后来,知道她有血性有脾气,不能当做普通女人对待;而现在,他越发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低估她。
就连她说这些的时候,神色都是格外的平静淡然。
沈佑安突然有不好预感。
她突然跑过来,还带着答案问他这些问题,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而他们两个之间已经开诚布公,只剩下最后一线牵绊和维系——他们两个的婚约。
他去抓她的手,语气充满强硬:“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许取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