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应该别扭,但梁洗砚倒是没觉得,他听着外面胡同里偶尔的自行车铃声、说话声还有风吹树梢的莎莎声,又把自己往商哲栋被窝里裹了裹,很奇怪,有时候和商哲栋在一起,他会真心希望时间能慢一点。
最好能在某一刻停得久一点,让他享受一会儿难得的安逸平静。
梁洗砚抬眼一看,发现商哲栋也没闭眼,侧过身子在看他。
眼睫低垂,眉目柔和。
“您还不困啊。”梁洗砚低声说,“这精神头是不是太足了。”
“困。”商哲栋说,“但是想看你一会儿。”
梁洗砚闭着眼睛,“再看收费了,一分钟四十。”
“那也想看。”商哲栋的声音温柔得简直像在哄,“就看一会儿。”
知道商哲栋在看他,梁洗砚耳朵又不争气的热了,他知道这破耳朵一热准红,他不想让商哲栋看出来,于是拉过被子,把一张脸都埋进去。
一只手伸过来,轻柔地拉下他的被子。
“埋进去我也能看见你的耳朵尖。”商哲栋很轻地在他背上拍着,“好好盖被子,多睡一会儿。”
屋里静悄悄的,听商哲栋在他耳边说话,梁洗砚觉得脑袋都沉,终于知道什么是醉倒温柔乡,枕上吹软风,他从小跟爷爷长大,记事儿开始爷孙俩就分房睡了,多少年也没有人这么哄着他午睡。
“我第一回见你吧,你特冷,看着巨不好相处,还有在张波那也是,感觉你能直接给丫吓得不吱声。”梁洗砚叹了口气,“不儿,那个商老师哪儿去了啊,你对我跟对别人是不是差太远了也。”
商哲栋没回他的话,只是垂着眸,依然轻轻拍着他:“四宝,你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
“我说表白才多久啊。”梁洗砚撇嘴,“您这就没耐心了,之前还骗我说无限长。”
“没骗你,是无限长。”商哲栋顿了下才说,“只是经常很想亲亲你,苦于没有身份,所以不能这样,只好忍耐。”
“您甭趁我睡着对我干什么啊。”梁洗砚困得只能闭着眼说话,还是不忘了贫嘴,抬起一只手示意警告。
那只手很快被捞在商哲栋手心里,又被温柔地放回被子里。
“我不会。”商哲栋说完,想起什么似的补充,“毕竟我是0,你是猛1,只能你对我干什么,不会反过来。”
“”
还挺有道理。
“说得对商老师,0呢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随便跟猛1躺一个被窝,容易被吃干抹净。”梁洗砚快睡着了,说话像哼哼。
“记住了。”商哲栋回他,“的确是很有哲理的一句话。”
梁洗砚实在是困得没精力再说话,脸埋在枕头里,脖子都软下去了。
“四宝。”
他听见商哲栋叫他,嗯了一声。
“小四宝。”商哲栋又低低地喊。
“说事儿别光喊。”他含糊回答。
“喜欢你。”商哲栋轻轻笑了,“睡吧。”
第54章第五十四折二等功成或许这份……
梁洗砚做了个挺好的梦,梦里他大概是只兔子,不知是谁给他铺了个世界上最暖和最柔软的窝,窝里香喷喷的,于是他就埋在里头躺着,舒舒服服要睡觉,只是又不知谁碰了碰他的兔子耳朵,痒得直颤。
他最后是被敲门声叫起来的,声音听着遥远,像是在敲小院的门。
梁洗砚还困,懒得起来,往旁边一滚,蒙头就要接着睡。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响,隐约间还有李大妈叫他的说话声。
“商”他口齿不清地喊,“你去。”
身侧的人好似也没睡醒,翻了个身,正好把梁洗砚捞在怀里,额头低头在他肩上,呼吸轻柔规律,没有说话。
梁洗砚就这么听着商哲栋的呼吸声,枕在他怀中的香气之间,脑袋木了好几秒,心说这破门谁爱开谁开吧,他不想起床。
就这么又不知道多久,门又响了,这回不是院门,而是商哲栋东厢房的门。
“商老师睡醒了吗?”金汛淼在外面和声细语地询问。
停顿一秒后,金汛淼又喊:“梁四宝,你丫还健在吗?”
梁洗砚终于从商哲栋怀里坐起来,喊了一句:“你特么的态度是不是差太多了!”
“起来了,李大妈带了新下来的脆柿子来,说要跟咱们一起在院儿里看阅兵重播。”金汛淼说,“我和二妞妞去搬投影仪了,你起来收拾收拾。”
脚步消失在门外,梁洗砚身后响起低沉的音色:“看什么?”
他回头,就见商哲栋懒而惺忪地望着他,美人儿没戴眼镜,意识困倦模糊,长睫和眼皮慵懒地垂着,竟然显得漂亮而娇媚。
梁洗砚咽了口唾沫,说:“李大妈的习惯,兹要是有什么阅兵啊,奥运会啊这些大事儿,都拿投影仪来院里大家一块儿看,你要是还困就再睡会儿吧,我出去就成。”
“我去。”商哲栋坐起来,“人多她会觉得热闹,更高兴点。”
“成。”梁洗砚看着他,笑了笑。
等他和商哲栋洗漱完毕,收拾停当从屋里出来,金汛淼已经在摆弄投影仪和幕布了,梁洗砚还记得这玩意儿,是某一年社区里头买的,后来社区老是没什么用武之地,就被李大妈时不时借走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