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步转身,瞳孔穆地放大,只见,一艘失控的船急速冲上来。
“嘭”地一声巨响,两人所在船只被撞飞,直接四分五裂。
身体被撞至半空悬挂,时间仿佛在那一瞬停止,直到坠入冰凉刺骨的水中。
薛川不受控制往下坠落,过往一切,一如浮云从眼前闪过。
这就要死了吗?
不,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还有花不完的钱,他还没看着宋家支离破碎,他得拼命往上爬。
爬,浮出水面,可他腿被船卡住,他挣扎着,却只能由着浪涛将他一点点吞噬。
迷蒙之际,似有一股力量将他强行往上拽。
他就要撑不住,晕过去前听见最后一句话,好像是……
小川,对不起。
——
薛川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
睁眼间,他看见白茫茫的医院,而旁边坐着的人……
竟然是宋老爷子。
“小川啊,你醒了?”
老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说话声音不稳,不似以往那般坚不可摧。
薛川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状况,他点点头,“宋伯伯,我爸呢?他和我一起落水了。”
宋老爷子顿住,半晌没了声音,只有半张的唇在抖动着。
薛川就这么直视他浑浊的眼,空气静静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宋伯伯,我爸也在医院吧,我去看看他。”
说着,薛川就要拔掉针管,被宋老爷子制止。
“孩子,你爸他……”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
这一声,薛川只觉从脚心冷到尾椎骨,他隐约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他父亲是不是……
不,他不敢信,也不能信。
“你爸他走了,节哀。”
话落,滋啦一声,火花在他大脑炸开。
仿若身处白茫茫的天地,他被抽走了灵魂,怎么也动弹不得。
他父亲走了……
让他节哀……
不,这怎么可能,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他父亲会游泳,水性极好,怎么可能被淹死?
薛川眼睛通红,再顾不得其他,拔掉针管就往外走。
他身子摇摇欲坠,甚至连鞋子也没穿,不愿意接受父亲已经死了。
直到,冰凉的尸体躺在他眼前,早已没了呼吸。
他整个人恍若行尸走肉,踉跄着步伐奔过去,看着那张没了血色的脸,张开嘴,怎么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宋老爷子随后紧跟而至,他不比谁好受。
老管家跟了他几十年,两人是最亲密的朋友,同生共死,经历万般,叫他如何能接受。
可他是长辈,只能克制情绪。
“小川,你爸爸会游泳,水性很高,可诊断结果显示,他溺水而亡。”
也就是说,他是为了救自己儿子才失去活下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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