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声嘶力竭问道,“可你没有阻拦她,对不对?”
薛川似乎不理解他痛斥的原因,轻飘飘说。
“我为什么要阻拦?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她那样厌恶宋章城,宋章城却把她囚禁在宋家,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她应该感谢我送她去死。”
残酷的话手到擒来,血淋淋的没有温度,这样的薛川陌生得可怕。
老管家头疼得紧,身体开始晃动,又问:“那你为什么又杀了时芸?她有威胁到你?”
“因为我当年用舒澜死的秘密向她要了一笔钱,也知道舒澜的女儿没有死,可她反过来想去告密,我当然不能让她好过,只有死人是最安全的。”
只需这么一句,老管家瞬间全明白了。
他的儿子轻飘飘说着血腥的话,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早已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痛心疾首,悔不如初。
“小川,一开始你就错了,错了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爸好像不认识你了。”他濡湿了眼,手剧烈抖动着。
“舒澜和宋章城的事,你不该参与,更不该看着她去死,后面时芸的事,更是大错特错。”
纵然父亲这般劝说,薛川依旧不认错,他认为自己是对的。
他的恨深入骨髓,没人可以轻易劝说。
很大程度上,他极其厌恶宋家。
凭什么宋家的孩子生来就是皇子皇孙,凭什么他要跟在他们身后如蝼蚁一般?
“可我就是做了,爸,我没办法回头,时芸不死,死的就是我,我也是没办法。”他直视父亲,阴恻恻笑开。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要如何处理儿子呢?”
他眼睛一动不动望着老人,仿佛这个答案对他格外重要。
即便他心底隐约猜到答案。
他和宋家,父亲会选择站在哪一方呢?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疑问。
老管家攥紧颤抖的手,那双饱经沧桑的的眼几乎快看不清眼前的现实。
面前做尽坏事的人是他儿子,他是惨无人道的刽子手。
长成这样,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所以,他选择……
“小川,爸爸带你去认错,我们顶多坐牢,老爷子不会杀你的。”
闻言,薛川愣了几秒,旋即仰天大笑。
他就知道,父亲一定会选择宋家。
都是狗屁的报恩,他这个儿子简直活成了笑话,多么讽刺。
“小川,没有宋家,爸爸在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宋家养我长大,是我半个家,我不能忘恩负义。”
“你是我儿子,对我同样重要,可错了就是错了,我们要认错。”
薛川忽地怒吼:“你闭嘴,我宁愿不是你儿子。”
他双眸猩红一片,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根本不在乎我,不关心我,又为什么要生我?”
“舒澜的孩子从小失去母亲,那我呢?我从小也失去母亲,你有没有可怜可怜过我?”
老管家心如刀割,他含着泪,祈求道:“小川,是爸爸的不对,你要怎么怨我都行,可你必须得和我去宋家认错,爸爸和你一起,去求宋家原谅。”
说着,老管家就要去开船,薛川走过去,一把夺过方向盘。
“小川,你干什么?放手。”
薛川满面狠戾,“爸,我不可能去的,我现在恨不得让宋家的人都去死。”
老管家口腔瞬间渗出血腥味,他继续去夺方向盘。
两人你来我往,方向盘被来回剧烈拨动,船身随着摇晃,激起千层浪花。
迷蒙的水面看不清四周,就在两人争执不休之际,一阵尖锐鸣笛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