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套雨过天青色的茶具上。
“这可是……前朝官窑的珍品?”李御史夫人是个爽快性子,忍不住开口赞叹,“我只在画册上见过,今日还是头一回见着实物。”
苏浅月浅浅一笑,亲自为众人斟茶。碧绿的茶汤注入天青色的茶盏中,汤色清亮,茶香四溢。
“这是母亲当年的心爱之物,她总说,好茶需配好器,更要与知己共饮。今日借花献佛,请各位长辈品尝。”
一句话,既解释了茶具的来历,又不动声色地将众人捧为“知己”,听得几位夫人心里熨帖无比。
王夫人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只觉满口清香,甘冽醇厚,果然是极品的蒙顶甘露。她放下茶盏,状似无意地开口:“说起来,柳妹妹近来身子如何了?前儿收到她的帖子,说是病得不轻,我们这些做姐妹的,心里也惦记得很。”
来了。
苏浅月心中明镜似的,面上却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与自责。
她放下茶壶,轻轻叹了口气:“多谢王伯母挂心。母亲近来确实精神不济,汤药不断。唉,都怪我不好。”
众人都看向她。
“我年轻,又是头一回接管这么大的家业,许多事都做不周全。账目上怕有疏漏,人情上来往怕有失礼,底下人管束怕有不严……日日提心吊胆,唯恐哪里做得不对,惹母亲烦心,加重了她的病情。”她垂下眼睫,声音里带着几分愧疚,“前几日,我还听府里下人嚼舌根,说我……说我以皇后之尊,还霸着娘家的中馈不放,是不合规矩,不懂孝道。我听了,心里难受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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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
这简直是把柳玉容准备好的所有“罪名”,都自己先一五一十地认了,还主动扣在了自己头上。
柳玉容想说她管家不力?苏浅月先说自己“年轻,做不周全”。
柳玉容想说她不懂规矩?苏浅月先说自己听了下人议论,“心里难受了好几天”。
这一下,反倒让准备好帮腔或试探的几位夫人不知如何开口了。人家小姑娘都主动承认错误,姿态谦卑到这个地步了,你再揪着不放,岂不是成了倚老卖老、刻意为难晚辈的恶人?
李御史夫人心直口快,当即便道:“这是谁在背后胡说八道!你如今是皇后,相府的中馈你不掌,难道还让那些下人管不成?再说了,柳夫人病着,你这个做女儿的替她分忧,本就是孝心,何来不孝之说!我看说这话的人,才是其心可诛!”
“李夫人说的是。”定国公府的儿媳也温言附和,“皇后娘“娘一片孝心,我们都看在眼里。谁家没有几个爱嚼舌根的下人,听了便罢,不必放在心上。”
王夫人更是人精,她看着苏浅月,意味深长地说:“你父亲让你管家,是信你。你愿意管家,是孝顺。至于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家宅安宁,便是最大的规矩。”
三言两语,柳玉容精心策划的攻势,便被苏浅月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于无形。
苏浅月抬起眼,眼圈微微泛红,像是感激,又像是委屈:“多谢各位长辈体谅。有你们这番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她恰到好处地收住了情绪,随即又展颜一笑,仿佛雨后初晴。
“唉,瞧我,好好的茶会,倒说起这些烦心事,扫了大家的兴。”她拍了拍手,对一旁的青禾道,“不说这些了。我今日请各位长辈来,是真有些新鲜东西想与大家分享。”
众人的好奇心都被提了起来。
只见青禾转身入内,再出来时,手上却没捧着什么绣品画作,而是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放着的,竟是几本装订得整整齐齐的……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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