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让她现在跟他这般腻歪,到时候可别来他跟前哭。
啧,若真有那个时候,二哥也是爱莫能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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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实在太累,嘉柔进房间後便倒头就睡,中途被萧彻半哄半迫地喂了点银耳粥和鹿肉羹,填饱肚子後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天昏地暗,醒来後大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外面夜色浓重,万籁俱寂,似乎时辰已经很深了。
床榻上只有她一人,萧彻不知什麽时候走了。
颜嘉柔这回翻来覆去,却是怎麽都睡不着了。
目光所及,看不到萧彻,这让她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感到轻微的分离焦虑和无所适从。
萧彻该是在隔壁房间,她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了。
说是隔壁房间,其实不过是由屏风隔开的一小方天地,里面放置了一张木榻,瞧着极窄,只供一人休憩之用。
该是之前辟出来方便两个人挤一间的,萧彻去了那儿,难道晚上也要睡在那儿麽?
那她怎麽办……她不敢在这里一个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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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彻靠坐在榻上,手上执了一本淮州县志,正缓缓翻过去一页,一侧的烛火摇曳,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勾勒出仿若雕琢的轮廓。
听到从屏风後传来的窸窣动静,萧彻微微蹙眉,擡头一看,等见到屏风上那道犹豫着是否进来的婀娜剪影时,眼底倏尔浮上来点笑意,嗓音懒洋洋的:“怎麽,这是闹鼠了?”
一面说着,将手中的书随手搁置在一边,作势起身:“看来,得让人进来看看,是什麽样的小鼠,扰人清静。”
话音刚落,颜嘉柔终于着急地从屏风後现身:“不要让别人进来!”
“哥哥,”她咬着唇瓣,扭扭捏捏地道:“是我……”
萧彻挑眉,唇边漾开一抹玩味的笑意:“哦?原来不是小鼠,是小兔。”
他上下扫了她一眼,见她只穿了一件寝衣,怀里还抱着被衾与方枕,意图实在明显不过。
他唇边的玩味愈发深了几分,只明知故问道:“你……有事?”
“我……”迎着萧彻玩味的视线,嘉柔硬着头皮,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从前在宫里,映雪都会在帐幔外陪床,萧彻,我不习惯……”
“不习惯什麽?”萧彻似笑非笑:“颜颜,你想要什麽,说清楚。”
颜嘉柔咬着唇瓣,不明白为什麽萧彻非得逼她说出来,她眸底漫上水雾,鼻尖红红的,干脆闭上了眼,一咬牙道:“我……我想和你睡……”
房间内一时寂无人声,落针可闻。
颜嘉柔慢慢睁开了眼,浓睫颤了颤:“可……可以麽?”
“你觉得呢?”萧彻唇边浮着一点笑,饶有兴味。
嘉柔雪腮鼓起,索性直接坐了下来:“我觉得可以!”
萧彻没有直接答应,这让她有点儿不高兴。
但不管怎麽样,她觉得萧彻才不会拒绝她呢!
谁知萧彻轻笑了下,手指闲闲地敲着榻沿,只问她:“你想一晚上和我抱着睡麽?”
“什……什麽?”
“这木榻只能容一人休憩,你若非要和我挤在这儿,岂不是只能面对面合抱着睡一晚上了?”
颜嘉柔一愣,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似乎……确实如此。
她从一进来目光就落到萧彻身上,竟完全没有留意到。
萧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既如此,她便不能和他一块儿睡。
虽然拒绝她的理由是客观原因,木榻太窄,也确实不能容纳两人,本无可奈何,但颜嘉柔还是很不高兴,甚至有点儿难过。
不知道为什麽,她觉得萧彻一点儿都不想和她睡,他拒绝了她,刚好也有个现成的理由,他便捡来用了。
木榻那麽窄,他一定开心死了。可称他的心意了吧。
颜嘉柔眼圈红红的,一下子觉得好难过。
她连忙低下了头,不让神情显露出来,只闷闷地道:“那……那我走好了,不打扰三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