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齐衍礼不会很快洗完澡,自己先去调试一下琴音,毕竟有一阵子没碰家里的钢琴了。
等纪知鸢走到琴房门口时,室内暖光已然从门缝间溢出。
压下门把手,推开琴房门。
“你洗澡好快呀。”
齐衍礼放在身侧的手指向内收缩,攥成拳头,而後随着胸腔缓缓舒气,手指松开。
是的,他洗澡很快。
尤其是今天。
按照以往惯例,从冲澡前的准备到换好衣服走出浴室至少需要十分钟,今天却挤压在了三分钟内完成。
齐衍礼迫不及待地来到琴房,背靠墙面站立,心跳频率失常,仿佛下一秒就会撞破胸腔,直接跳出来。
等待纪知鸢到来的过程中,他一直用手掌捂着胸腔。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深呼吸,心跳终于有所缓和,堪堪恢复正常状态。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喜悦与深深的恐惧。两种极端情绪不断在齐衍礼大脑中拉扯,他像是被放在火架上反复煎烤。
终于,他等到了能拯救自己的人。
女人的穿着十分正式,一袭艳丽的红色长裙,长卷发稍稍遮住背後露出的旖旎风光,浅金色绑带交错在肌肤上呈现,齐衍礼禁不住陷入名为‘纪知鸢’的漩涡。
她声线轻灵,又含着几分妩媚的甜,让他陷得更深。
“我还打算赶在你到之前来调试琴音呢。”
“没想到是我失算了,你比我还快。”
失神一瞬过後,齐衍礼掩饰好眼底的异样,气定神闲地说:“那我先出去,等你调好了再进来?”
这番回答不在预料之中,纪知鸢哑然失笑,“这倒不用,你坐在那边等我几分钟。”
她掀开钢琴盖,试着弹了几个音,没有明显的走调情况。
可以省去调音的流程。
“你的裙子很美。”
齐衍礼无意识地说出了心里话。
从纪知鸢出现在门口开始,他的目光便不曾从她身上移开。
红色与她的适配度很高,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水润。
她已经洗过澡,穿上了睡衣。
齐衍礼没想过为了给自己演奏,她又将睡衣换成了正式礼服。
一段调皮欢快的音符流出,似乎在对齐衍礼的夸奖表示感谢。
纪知鸢的手指缓缓从琴键上移开,侧眸望向在场唯一一位观衆。
“我一开始打算穿今晚演出的礼服为你演奏,但我把它忘在了音乐厅的更衣室。”
纪知鸢遗憾地说。
她很喜欢那条香槟色鱼尾长裙,是她专门飞往巴黎找大师定制的。
可惜了,没能让齐衍礼亲眼看见她穿上後的样子。
“我们有很多时间。”
“以後你可以穿上那条漂亮的裙子,让我好好欣赏。”
纪知鸢把心中想法写在脸上,齐衍礼一眼参透,继而悉心安慰。
他见过很多次她站在舞台上的模样。
明媚高傲,宛若能够掌控一切的女王,而华丽的衣裙只是衬托她美貌的点缀。
“也是。”纪知鸢点头赞同,“还有很多机会。”
钢琴上没有摆放曲谱,乐曲里的各个音符早已烂熟于心。
对于纪知鸢来说,背谱是演奏前最基本的操作,也是对于演出活动的尊重。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办法进行四手联弹,我就换成钢琴独奏版本了。”
说完,纪知鸢闭上双眸,全身心地投入钢琴,轻缓的琴音从她指尖泻出。
乐音逐渐与齐衍礼今晚在音乐厅最後一排听见的乐曲重合。
他怔怔望着她的侧脸,微不可察地将手背在身後,指甲死死按住指腹上的厚茧。
纪知鸢。
能与你结为夫妻,我真的感觉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