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带你找扇贝。”
谢忘眠拍了拍夏星晚的身体,“搂住我,别掉下来。”
说话间,她朝着浅海的方向游去,一只手扶着夏星晚的身体,替她遮挡一些水压的冲击。
大概是梦的缘故,谢忘眠觉得没走多久,就到了浅海,一片五彩斑斓,风平浪静。
水下倒出都是扇贝和海胆。
谢忘眠刮掉海胆的刺,将它掰开,递给夏星晚,又去捞扇贝和海星。
海面波光粼粼,夏星晚吸着海胆黄,觉得自己好幸福,都不介意水下聚集起来捡漏的鱼群了。
原来有妈妈的感觉这麽好,不用担心安危,也不用忧虑捕猎能不能成功,会不会饿肚子。
这和她们是伴侣时,眠眠也给她准备食物的感觉不一样。
如果妈妈是这样的,她想要眠眠当她的妈妈。
权宜之计的称呼叫起来愈发顺口,夏星晚甜蜜地蹭着谢忘眠,把海胆举着递到她嘴边,“妈妈也吃。”
谢忘眠低头抿了一口,“妈妈不饿,你吃吧。”
夏星晚美滋滋地吃起来。
一顿饭的功夫,谢忘眠就看到夏星晚受伤的腕足已经愈合了,那根断的也长出了新肉。
这麽快的愈合速度……
所以断掉的那根也是海龟咬出来的新伤,根本不是旧伤。
“这是你第几次蜕变了?”谢忘眠问。
“第一次。”夏星晚回想了一下。
只有第一次蜕变的时候,她还有腕足,那时候她觉得腕足很有用,特意选了和章鱼一样带吸盘的,还会变色。
被海龟咬了才知道,腕足的确能缠绕东西,但它太脆弱了。
自己也太弱小了,根本扛不住海龟或者螃蟹的力道。
第一次蜕变,夏星晚选择的是这样的形态。
谢忘眠大概能多少想到一点她的思路,比如螯足可以夹东西,很厉害,腕足很好用,变色可以僞装,帮助它靠近猎物。
夏星晚现在无需倚靠僞装色来捕猎,但她的鱼尾仍旧保留了这一特性,虽然是很简单的模糊光线。
对所有的幼崽,她最喜欢的就是能够全身僞装变色的绒绒。
或许,僞装潜伏是夏星晚幼崽时期很重要的生存手段,所以她才偏爱。
谢忘眠摸了摸她看不出来伤口的腕足,心情沉重地抿了抿唇,刚要开口,眼睛一眨,突然面前的场景又换了。
突然从海底变成陆地,一道和蜥蜴人十分类似的身影从谢忘眠头顶飞过。
飞着飞着,它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後在半空中停了一瞬,直直往後倒去。
十几只翼龙嘎嘎叫着,仿佛菜市场门口斗殴,正对着从天上落下去的身影挑衅。
谢忘眠目光一扫就知道,那绝对是夏星晚。
在这个看似很组装拼接的世界里,夏星晚的构造也绝对名列前茅,很不搭调。
她有了一张很类人的面孔,但耳朵是羽毛翅膀做的,眉毛也是由羽毛组成,眉头是短短的白羽,眉尾扬起,像蛇鹫脑後的那些长羽,根根分明,末端上挑,很是漂亮。
谢忘眠匆匆飞上天,朝着坠落的夏星晚冲过去,以夏星晚现在的高度,摔下去肯定要痛死了。
离得近了才发现,夏星晚现在并不是和人一样的皮肤,而是全身覆盖着浅米肉色的细小鳞片,类似蛇鳞那种。
新模样的夏星晚拥有四肢,和动物相似的反关节腿,但有一条十分光滑的黑色尾巴。
是鲸鱼尾巴。
而她的翅膀,也不是薄纱一样的翅翼,则是类似肉翅的蝠翼,像西方龙的那样的翅膀,收拢的时候,就折叠在背後,很有份量,很显眼。
这种混搭……
谢忘眠的心情又复杂了。
和刚刚的复杂不一样,这个复杂是有点辣眼睛的复杂。
很难想象出,夏星晚是怎麽从这样,变成人鱼的。
更难想象的是她的脑回路,到底是怎麽想着搭配组合成这样的。
不对,谢忘眠忽然想到,这是她的梦,梦里的夏星晚应该是她想象出来的。
谢忘眠:“……”
她的脑洞竟然有这麽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