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督办从容开始参政敌:“举官举孝廉,容恒燧试图逃避丁忧,举荐他的官员理应受罚。”
容承林深吸一口气:“陛下……”
原本不是什麽大事,若放在平常,皇帝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容恒燧暂时做不了官,能换走现在那个逆子也是再合算不过。
但现在,一切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
容恒崧主动辞官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正常年轻人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本该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位置才是。
皇帝很少会不给右相面子,然而这次下方人还未说完,他已冷冷打断。
“翰林学士左晔失察,举荐之人德行不端,令朝廷蒙羞。”
左晔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喊着臣失察有罪,一边小心朝右相投去求救的目光。
这小动作被皇帝尽收眼底,冷笑:“右相以为该如何处理?”
容承林闭了闭眼:“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左晔不可置信擡起头。
皇帝这才稍微满意了点:“子不教父之过,堂堂右相本该以身作则,却放任亲子隐匿丁忧。”
说话间如寒霜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大臣:“念在你往日功绩,只罚一年俸禄,闭门思过半月,好生思量一下如何为臣为父,以身作则导正风气!”
容承林强忍住膝盖钻心的痛意,跪地叩首谢恩。
日常跟着他的一衆官员在看到左晔的下场後,心有戚戚,难免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来人,传朕旨意!”
近侍立刻上前承旨。
皇帝的声音从龙椅上传下,接下来每一个字都让容承林怒火翻涌,宽大袖袍里的手指几乎扭曲。
整个早朝因为重新规范丁忧制度的流程,延长了近半个时辰。
早朝後,两道旨意快马加鞭分别发往相府和将军府。
容倦被紧急唤到前院,当见到长白眉太监时,他瞬间毛骨悚然。
这太监每次来都没好事。
长白眉太监露出熟悉的微笑,比那报丧的乌鸦还要准确,摊开圣旨。
一声恭喜让容倦心快坠落谷底,袖子里的手几乎戳烂掌心。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这种事情,不要啊!
“尔礼部员郎中容恒崧,孝思不匮,德感动天……”
容倦如同听天书,上面哪一个字和自己有关?
太监还在尾音拖长地宣读,最後一句声调陡然拔高:“特擢尔为礼部侍郎。”
大梁的礼部侍郎为尚书副手,正四品下。
容倦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过去。
要上朝了。
还是长白眉太监扶住他:“瞧每次把您感动的。”
圣恩浩荡,容大人感觉都被冲垮了。
另一边,相府,同样在听旨的容恒燧咯噔一下,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靠着不走寻常路,被安插进兵部,只待年底一过,便可以靠着父亲运作提拔。
结果官袍尺寸才刚报上去,官服都没下来,就被罢免了。
郑婉知道消息後,先他一步昏厥过去,醒来时不断念着:“我儿,我儿一定被什麽缠上了。”
才会这般流年不利。
“快,备马车,我要去寺庙拜拜。”
嬷嬷提醒她:“距离最近最灵验的文雀寺,不久前已经塌房了。”
听说现在还在组织救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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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丁忧搞得朝堂内外忧心忡忡,容倦自认成为最大受害者。
听说他今日少用了一顿餐,谢晏昼从校场回来後,先过去见了他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