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走水的消息传到刚随圣驾回来的容承林耳中。
他目光一凝:“有查出可疑人员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确定除此之外行宫内尚算风平浪静,容承林不由皱了下眉。
“太子竟能忍住。”
容承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上午山路闷热,这会儿他还没有缓过神,口干舌燥。
居所内早已准备好清热解暑的凉茶,昔日家境贫寒,容承林入仕後一举一动反而更加严苛按士大夫的标准要求自己,哪怕口渴时饮茶动作也十分规矩。
才浅抿两口,他那原本清明的瞳仁瞬间收紧。
瓷杯砰砸在地上,容承林费劲躬下身子,似乎想说什麽。
他捂住肠胃绞痛的腹部,另一只撑在桌上的手背,却又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大人!”手下面色大变,立刻打死不知哪里爬出的毒虫,扶住痛苦的容承林:“快来人啊!”
另一名手下跑出去找人。
禁军赶到时,屋内一片狼藉。
满地碎裂的茶盏,桌子旁,容承林正死死捂住喉咙,面色铁青中泛着煞白,他另外一只手指甲泛黑,身前还放着催吐桶,模样前所未有的狼狈。
其他禁军还在惊愕,赵靖渊看着容承林发青的手掌,瞄了下周围人,下一刻他拔出匕首,大步走到对方身边。
手下挡在前面:“你……”
话音未落,便被震开。
赵靖渊动作利落,匕首斜入,一刀割入骨。
右相猛地一颤,几乎咬断牙关,冷汗浸透官服。
他想要挣扎起身,却被赵靖渊命令禁卫按回凳子上,“右相中毒了,毒素已经侵入骨头,需要刮去。”
地面死去的毒虫似乎佐证了他的说话。
除了毒虫,茶杯也被动了手脚,不然不会催吐。
手下急得要死,那也不能这麽治啊!
利刃在血肉里搅弄,刮过骨头,就算毒解了,半只手也废了!
他看向容承林,“大人,您说句话啊。”
喉咙被毒灼伤的容承林:“……”
他挤不出一个字,只能死死盯着赵靖渊,容承林感觉到了经脉被活生生切断的痛苦,这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生怕发展下去,喝了毒茶的右相被刮喉疗伤,手下立刻制止赵靖渊,让太医来。
这次赵靖渊倒是很配合,染血的匕首哐当一下砸在容承林面前。
後者冷汗直冒,比起疼痛,他更恨的是又看到了十多年前的那种眼神。
对方站在那里,从高处俯视,像看垃圾乞丐。
太医神情严肃:“好烈的毒,幸亏处理及时,可惜手法不够专业,这只手怕是……”
不敢多说刺激到右相,他迅速投入治伤。
期间容承林整张脸就像是冬日霜冻的湖面,随时有皲裂的可能。
“赵靖渊。”
三个字才从灼伤的喉咙中挤出,门框忽被撞响,侍卫慌慌张张走进来,对着赵靖渊汇报:“统领,不好了,太子出事了!”
太子也中毒了!
不同的是,他被发现时已经毒发身亡。
赵靖渊尚未说话,容承林即便在这种时候,脑子还在转动,太医几针下去,他用终于勉强能发出的声音说:“去……封锁消息。”
他在官位上更胜一筹,侍卫看了一眼赵靖渊,最终还是不敢忤逆丞相。
赵靖渊盯着容承林的惨状看了片刻,转身跨过院门,甲衣发出细碎的响动。
“统领可是去面圣?”
容承林哑着嗓子,眼睛却透出鹰隼般的毒辣锐利:“稍後…我与,我与统领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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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封锁及时,但内围还是有个别大员收到右相和太子双双遇刺的消息,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