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渊瞄见斜後方那道年轻眼熟的背影,收回视线,淡淡开口:“没事,走吧。”
转角。
“奇怪。”容倦和禁军背道而驰,眉头微蹙着。
禁军这个时辰应该在南侧巡逻,怎麽现在却一直在北边转悠?
禁军不走,他不好在这周围乱晃,只能先暂时避开这方区域。沿途容倦记下所有殿宇群的位置,仔细寻找一处到另一处间的近路。
他光留心路,系统突然开始滴~呜~~滴~呜鸣笛。
不久前才遭遇过刺杀,容倦敏感捕捉到空气中的风吹草动。
嗖。
【小容!】
“先别浪费能量开防护。”容倦这个体力跑是不行的,直接闪身到就近的大树後。
树木震颤,箭矢命中了树干中心,上面的鸟蛋砸下。
容倦小心探出半个手掌,利用腰间佩戴的坠饰反光,看到不远处的情景:朱红漆色的亭台下,太子正提着长弓,神情在折射中显得扭曲。
太子近日打杀的宫人不少,身上还沾着不知哪个宫人的血,周边无人敢跟随。纵然听到动静,也没人过来。
所有人只会觉得他又发酒疯,敬而远之。
难怪连禁军巡视都暂时避开南侧。
太子欲要再次张弓拉弦。
【小心!他要——】
容倦:“西北望,射天狼。”
【……】
太子的骑射技术本身不错,他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口中大喊着猎野兔。
容倦很想说叫我天狼。
嗖!嗖!接连又是两箭,从准头来看太子在装醉。
弓如霹雳弦惊,容天狼马作的卢飞快,当然也没那麽快,他只需要在树木间左右横跳。
看到他那双腿还能自在躲避,太子目中的杀机愈发强烈,脑海中反复有一道声音低语。
—明明他在孤之前上马,为什麽坠马的不是他。
—为什麽不是他。
“都怪你,都怪你!说不定就是你对那马动的手脚。”
一遍又一遍,太子眼球充血,目眦欲裂。手下射箭的频率也愈发快。数次瞄不准目标後,他怒气冲冲一瘸一拐朝前。
一只半腿的速度还是不能和两条腿相比。
容倦穿过拱门,卷起袖子,手臂处蹭破了一大块皮肤,不过倒是成功甩开了发疯的太子。
“真是麻烦。”
胳膊的刺痛让容倦蹙了下眉头,太子显然是把腿伤的原因归咎于自己。
“这其中或许还受了什麽挑拨。”
对方的心理活动和促成原因容倦不在意,但今天敢这麽明面装醉对自己动手,後面只会变本加厉。
运动量超过预想中的负荷,他额头冒汗,脚步不停,转而从刚觅到的小路而出。
【小容,狗一旦开始咬人,会追着你咬到死。】
“我知道。”容倦站定在一处高地,等着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估摸着方位差不多停下。
他掸了下肩头的落叶,手中变戏法似的多出一个火折子。
火星一落,轻易点燃了落叶堆。
噼啪的轻响中,容倦轻轻柔柔的眼神落向内围区域丞相居住的地方:“不是不管太子,是先来後到。”
father优先。
巳时三刻,偏殿附近的山坡上突然走水,正换岗的侍卫连忙赶过去,发现是落叶堆着火,“快,去太平缸取水!”
行宫内配备临时储水缸,还有专门负责灭火的队伍,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栏杆冒着枯烟。
现在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驻跸宫内温度不高,这场火着实来得诡异,查不出缘由,了望塔只能立刻增派士兵观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