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倒塌的土坛还在冒着缕缕黑烟,暗红色的蛊虫灰烬被风卷着,粘在玄甲军旧部的铠甲上。
叶凌霄用星河长明剑挑起半片焦黑的骷髅幡,剑身上的星辰碎片在晨光里流转,却映不出半点暖意:
“小爷追了三里地,那老贼的替身蛊碎成十八片,根本分不清哪路是真迹。”
“急什么。”
萧月落踩着瓦砾走来,红衣下摆沾了些黑灰,却丝毫不减明艳,她弯腰捡起夜琉璃丢在地上的黑色衣角,指尖捻了捻便皱眉。
“是摩罗教的‘腐心纱’,沾了人血会生蛊,曹迁这是故意留着恶心人。”
话音刚落,那衣角突然滋滋冒烟,化作一滩黑水渗入泥土。
林星回正蹲在坛基残骸旁,三清戟斜倚在肩头,墨色道袍的下摆扫过散落的蛊壳。
他忽然用戟尖挑起块断裂的木牌,上面刻着扭曲的梵文:
“无量你个天尊,这不是摩罗教的文字。”
般若立刻凑过来,护心菩提子在掌心转得飞快:
“罪过罪过,这是幽冥教的‘镇尸符’变体,看来曹迁和幽姬真的勾结了。”
“快看这是什么!”
沈富贵的呼喊打破了凝重,他正扒着坛底的暗格,白白胖胖的身子卡在石缝里,手里举着个铜制匣子。
“我最不缺钱,但这匣子看着就值钱!”
慕容雪快步上前,霜寒凝雪剑轻轻一挑便撬开暗格,沈富贵连滚带爬地出来,怀里的匣子还在烫。
铜匣打开的瞬间,一股腥气扑面而来。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卷蛊经,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麻纸,纸面光滑无痕,倒像是张普通的草纸。
苏月用玉箫拨了拨麻纸,翠青色的衣袖掠过匣沿:
“这纸里好像浸了东西,摸起来黏黏的。”
“是天机阁的密写墨水!”
萧月落眼睛一亮,立刻摸出火折子。
“用乌梅子汁写的,得用火烤才显影。”
沈富贵忙不迭地递过火折子,又怕烧着纸,干脆蹲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吹气,活像只圆滚滚的河豚。
般若连忙伸手护着:
“罪过罪过,施主慢些,莫要烧了线索。”
火光舔过麻纸的瞬间,淡褐色的字迹渐渐浮现。
林星回凑得最近,墨色道袍的袖口险些碰到火苗,萧月落伸手拽了他一把,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腕间的葫芦绳:
“仔细点,小心烧了你的道袍。”
林星回嘿嘿一笑,反手把葫芦塞给她:
“道爷皮糙肉厚,倒是你,别烫着。”
字迹渐渐清晰,萧月落轻声念出:
“【养心殿坤位,母蛊已育,待中秋月圆,血引归宗。玄甲余孽虽散,巧手帮需盯紧】”
她话音戛然而止,红衣下的手指微微收紧。
“曹瑾仁要在中秋用母蛊控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