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的客栈厢房里,月华草捣成的药泥正散着清苦香气。
苏月将翠色玉箫横在膝头,指尖刚触到温润的竹身便轻轻颤抖,阿兰若掌心覆在她后背,银辉流转的月华心法正顺着经脉缓缓游走:
“沉气入丹田,让内力随曲调自然流淌,莫要刻意牵引。”
“不行不行,高音阶一上去就岔气。”
苏月揉了揉酸的腮帮,翠青色裙摆上沾着的药渍格外显眼。
沈富贵突然从门外挤进来,怀里抱着个锦盒,珠光宝气的衣襟蹭过门框:
“苏姑娘莫急!我最不缺钱,刚从万宝行调来百年山参,切片含着补气血!”
“胖财迷别乱添乱。”
萧月落斜倚在窗边,红衣漫过椅边,手中正用丝绦擦拭软剑流云。
“内力这东西又不是花钱能堆出来的。”
她忽然抛给苏月个小巧的银哨。
“实在撑不住就吹这个,姑奶奶的剑比你的箫快。”
“无量你个天尊,道爷倒有个法子。”
林星回提着三清戟踏进门,墨色道袍上的星斗纹还沾着夜露,他从葫芦里倒出颗莹白丹丸。
“清虚子师父留下的凝神丹,嚼碎了能稳得住内息。”
见苏月犹豫着接过,又补了句。
“放心,道爷试过,比糖块还甜。”
般若捧着护心菩提子凑过来,头顶戒疤在油灯下泛着微光:
“罪过罪过,贫尼以佛法相助,定能护苏姑娘心神不扰。”
他将菩提子放在苏月腕间,青灰色念珠转得飞快,低声念起《金刚经》。
夜色渐深时,厢房里终于传出连贯的箫声。
《悬壶济世音谱》的曲调初时滞涩如残流,在月华心法与佛法的护持下,渐渐变得清越如泉,窗棂上的蛛网竟随着旋律轻轻震颤。
叶凌霄靠在廊柱上,星河长明剑的星纹与箫声共鸣,嫩鹅黄袍角无风自动:
“小爷的剑都快按捺不住了,明日定要斩几个蛊师助兴。”
“先管好你的脾气。”
慕容雪提着剑走来,霜寒凝雪剑鞘轻敲栏杆。
“昨日演练还差点撞翻流民,今日再冲动,看林大哥不罚你站军姿。”
她望向厢房的目光柔和了些。
“不过苏月的箫声倒是越来越有力量了。”
天未破晓,玄甲军的马蹄声已踏碎晨雾。
林星回将三清戟扛在肩上,戟身刻着的军阵图在熹微中泛着暗纹:
“道爷带般若、阿兰若护着苏月,软软和夜琉璃探路,叶凌霄、慕容雪断后,沈胖子”
“我最不缺钱,自然是管后勤!”
沈富贵拍了拍腰间的算盘令牌,烈火焚天刀在晨光里闪着红光。
“连弩队和伤药都备妥了,保证不让蛊虫近姑娘们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