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低沉:“他没走,只是换了种方式护着我们。”
达初望着那道光桥,眼眶泛红:“这光桥……是他用道骨铺的。”
毛小方握紧剑穗站起身,指尖的金光与光桥的光芒相融。他知道,道长的身死不是终结,而是将“道”的种子种进了他们心里——所谓道消,从不是真的消失,而是化作了更广阔的守护。
光桥上,仿佛还能看见道长衣袍翻飞的影子,在指引着他们往前。
第六章:骨缝生花,血祭的镇魂曲
锁魂崖的风裹着血腥味灌进领口,我攥着半截桃木剑穗的手沁出冷汗。光桥尽头的裂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像无数条毒蛇顺着桥面向我们爬来,所过之处,光桥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度黯淡下去。
“抓紧!”啊秀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她的掌心烫得惊人,指甲几乎嵌进我皮肉里。达初已经拔剑出鞘,桃木剑上的符文在黑雾中亮起红光,却被那雾气一触就燎起黑烟,“这不是煞气,是活物!”
话音未落,黑雾里突然探出无数条惨白的手臂,指甲泛着青黑,指尖滴落的粘液在光桥上蚀出密密麻麻的小洞。我猛地拽出腰间的镇魂铃,铃铛刚一晃动,那些手臂竟像被烫到般缩回黑雾,却在退去时留下道道抓痕,血珠顺着抓痕渗出来,在光桥上汇成细小的血溪。
“是‘骨尸煞’。”阿秀的声音颤,却死死盯着黑雾深处,“我奶奶说过,这东西是用百具孕妇骸骨炼化的,专噬生人的精气,尤其是……处子之血。”她的目光扫过达初,脸色更白了——达初虽已成年,却因自幼修的纯阳功,至今仍是处子之身。
达初显然也反应过来,耳根瞬间涨红,握剑的手却更稳了:“别管这些,冲过去!”他脚尖点地,桃木剑挽出个剑花,剑气将迎面扑来的黑雾劈成两半,露出后面更骇人的景象——黑雾深处立着尊石像,石像怀里抱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石像的眼睛是用活人眼球嵌的,此刻正幽幽地盯着我们。
“那是‘子母煞’的本体!”我突然想起师父留下的札记,“母石像吸够了精气,就会把婴儿‘生’出来,到时候整座山都得变成炼狱!”
镇魂铃的铃声突然变得刺耳,那些缩回黑雾的手臂又伸了出来,这次却带着锁链,链节上缠着头,每动一下都出“哗啦”的声响,像无数冤魂在哭嚎。达初的纯阳功在此时爆,剑光里裹着金芒,砍在锁链上迸出星火,却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用我的血!”啊秀突然扯开衣领,露出纤细的脖颈,桃木剑在她颈间一划,血珠立刻涌了出来,“骨尸煞怕至阴之血,我是阴年阴月生的,血能克它!”
“疯了!”达初想拦住她,却被啊秀反手推开。她的血滴在光桥上,那些手臂果然像被硫酸泼到般缩回,黑雾都淡了几分。但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惨白,嘴唇干裂如纸,显然失血过多。
我突然想起道长留下的剑穗,急忙将它按在光桥的裂缝上。剑穗接触到血溪的瞬间,突然燃起青蓝色的火焰,火焰顺着血溪蔓延,所过之处,黑雾“滋滋”作响地消融,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那些岩石上布满了细密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快走!”我拽起阿秀往裂缝冲,达初殿后。刚跑到石像前,那婴儿突然睁开眼,眼珠子是浑浊的白色,它咧开嘴笑了,嘴里没有牙,只有密密麻麻的吸盘,“嘻嘻,又来养料了……”
石像的手臂突然动了,怀里的婴儿猛地扑向达初,吸盘“啪”地贴在他背上。达初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紫,背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下去。
“达初!”我掏出镇魂钉,想都没想就往婴儿头顶拍。这钉子是用道长的指骨炼化的,刚碰到婴儿的皮肤,它就出凄厉的尖叫,吸盘冒着黑烟松开达初,却转而扑向我的脖颈。
千钧一之际,啊秀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我。婴儿的吸盘贴在她后心,她闷哼着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用力砸向石像——那是她奶奶传下来的“尸油火”,遇空气就燃,蓝色的火焰瞬间裹住石像,也燎到了阿秀的衣袍。
“滚开!”达初忍着剧痛挥剑,桃木剑刺穿了婴儿的身体,却从它背后钻出无数条血丝,缠向啊秀的脚踝。我急忙拽起阿秀往后退,却被石像的另一只手抓住脚踝,那只手的指甲缝里嵌着碎肉,攥得我骨头都快断了。
“用这个!”达初突然将一样东西扔给我——是之前从虫潮里捡的虫卵,此刻正隐隐烫。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扯开阿秀的衣襟,将虫卵按在她颈间的伤口上。虫卵遇血立刻炸开,涌出无数只赤红色的虫子,它们像疯了一样扑向石像,钻进它的眼睛、鼻孔、嘴巴,所过之处,石像的石皮纷纷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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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出最后一声尖叫,化作黑烟消散。石像轰然倒塌,碎石溅起时,我看见它胸腔里嵌着半截玉佩,上面刻着个“清”字——是道长的名字。
阿秀瘫倒在我怀里,后心的皮肤已经凹陷下去,气息微弱。达初背对着我们,肩膀剧烈起伏,背上的吸盘印像朵丑陋的花。裂缝里的黑雾彻底散去,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道长的字迹,最后一行是:“吾道不孤,以血为引,以魂为灯。”
我抱着阿秀,达初拄着剑跟在后面,每走一步,脚下都出“咯吱”的声响——原来通道的地面是用骨头铺的,那些骨头被踩碎时,竟渗出红色的汁液,像在哭泣。
“前面……有光。”达初突然说。
通道尽头果然亮着微光,走近了才现,那光是从一扇石门缝里透出来的,门缝里飘出檀香,还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我推开门的瞬间,腿肚子突然软——
石门后的石室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罐,每个罐子上都贴着黄符,符上的名字我竟都认得:有十年前失踪的猎户,有三年前病死的书生,还有……道长的亲弟弟。而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人,穿着道长的道袍,胸口插着柄桃木剑,剑穗正是我手里这半截的另一半。
“师……师父?”达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石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他的瞳孔是浑浊的白色,和刚才那婴儿一模一样。他笑了,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你们来了……正好,凑齐三个人,‘子母煞’就能彻底成型了……”
他胸口的桃木剑突然飞出,直刺达初的心脏。我猛地将达初推开,自己却没躲开,剑刃擦着我的肋骨过去,带起一串血珠,溅在那些陶罐上。黄符瞬间燃起,罐子里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无数只眼睛在罐口亮起,齐刷刷地盯着我们。
阿秀不知何时醒了,她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符——是道长临走前塞给她的,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逃”字。符纸燃起来的瞬间,她突然抱住我的腰,用力将我推出石室:“带着达初走!记住,道长说过,活下来的人,才能替他守着这方山水!”
石门在我身后关上,里面传来啊秀的尖叫,还有陶罐碎裂的脆响,以及……婴儿般的嬉笑声。
达初拽着我往回跑,我回头望了一眼,石门上的符咒亮起红光,像一张巨嘴,缓缓闭上。手里的半截剑穗突然烫,与胸口的伤口贴在一起,竟不再流血了。
“她为什么……”达初的声音哽咽。
我攥紧剑穗,指尖触到上面的刻痕——是道长的笔迹,刻的是“不渡他人,只渡己身”。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谓的“道”,从来不是强行守护,而是懂得放手。
锁魂崖的风依旧凛冽,我望着怀里昏迷的达初,又看了看石门的方向,突然明白:有些黑暗,注定要有人沉进去,才能让剩下的人,看见光。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份光,活下去。哪怕脚下踩着骨头,身后拖着血海,也要把这条路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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