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初雪
“你出去就为了给我买衣服呀。”
裴玄道:“还见了一个人。”
时越眨了眨眼睛问:“谁呀?”
“你爹。”
时越了然的点点头,自己虽然呆在这里挺开心的,但是父亲却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麽事,难保要在侯府担惊受怕。
“你怎麽给我爹说的?没有胡说八道吧……”时越害怕裴玄一个口嗨,把自己遇到危险和阿木尔围堵他的事说出去,他爹得被吓得脑袋瓜嗡嗡的。
裴玄敛眸坐在了凳子上,慢慢的说:“我就说你在林子里不小心歪了脚,需要养几天才能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时越听完这才长舒一口气:“不错,夸夸你,今天做了两件好事。”
裴玄没说话,但是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
中宫,凤仪殿。
鎏金铜炉里燃着昂贵的龙涎香,烟气袅袅却驱不散殿内的低气压。
皇後端坐在铺着软垫的凤椅上,手中绞着一方绣着缠枝莲纹的丝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面上虽仍维持着端庄雍容,眼底却淬着冰冷的怒火。
“废物!一群废物!”
最终,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皇後猛的将手中的丝帕狠狠摔在桌子上,精致的玉簪随之剧烈的摇晃。
周敬之使了个眼色,让周围的侍女太监全都离开了寝殿。
一时之间,偌大的凤仪殿变得空旷起来。
皇後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阿木尔这个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群酒囊饭袋之徒,自己折进去就算了,连累我也被皇帝责罚!”
元嘉帝刚摆驾回到宫中,就来到了凤仪殿,将皇後是好一通责骂,说她管教不严,说她母家仗着天家宠爱为非作歹。
皇後只能跪在地上听元嘉帝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怒骂。
直到元嘉帝输出一个时辰,嘴里说干巴没有唾沫星子才停了下来,罚皇後抄经书二十遍,最後猛的一甩衣摆带着怒火离开了凤仪殿。
周敬之坐在一旁的檀木椅子上,手指急促的敲着椅子,脸色同样阴郁。
他擡眼看向皇後,沉沉的说:“母後息怒,事已至此,我们需先斩草除根,不能让父皇再探查到我们。”
皇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却觉得舌尖满是苦涩:“你说得对,那些找矿的,还有阿木尔留在京中联络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只要他们死了,就算陛下想查,也找不到半点证据指向咱们。”
“儿臣已经命人去办了。”周敬之颔首,转而又有些踌躇:“那阿木尔……母後,他当如何。”
皇後一想阿木尔这糟心事都烦,立马皱起了眉:“怪不得玉陇可汗一直不立他为储君,做事毛毛糙糙,空有发达的肌肉没一点脑子。”
“那……要直接杀了他吗?以绝後患,也能在父皇面前聊表真心。”
“不。”皇後擡手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毕竟是玉陇的人,死我们手里不好向可汗交待,你向玉陇发一封书信,写明他在京城中造下的孽,可汗自然不会放过他。”
玉陇可汗身下九子,少他一个祸害,无足轻重。
“是。”
皇後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周牧松和时文敬又全身而退,反而还因为这件事绑定在一块了,之後恐怕更不好对付。”
周牧松脸色也很凝重,转而想起演武场上那个瘦削的少年,拧着眉低沉道:“当真是小看时越了,藏的可真够深的,以为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这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看着体弱,倒是有几分他父亲的风骨,以後多盯着他,免得坏了咱们的事。”
“儿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