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点点头,面露歉意:“不好意思老板,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老板笑呵呵的说完便离开继续照顾他的生意了。
时越扭头看向裴玄,见他还绷着一张脸,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了,人走了,没事。”
裴玄收了剑,闷闷的说:“都怪你长得如此。。。。。。就不该让你出来。”
长得这麽容易招惹烂桃花。。。。。。
今天做的最後悔的一个决定就是让时越自己和宋怀安出来。
就应该用金丝链锁住他的腿,只待在屋里,哪里都不能去。
“宋怀安呢?”时越这才发现这人半天没见着。
“我来了我来了!”宋怀安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满脸紧张的问:“我刚刚正看着舞娘跳舞,突然肚子剧痛,在茅房里听见有人起冲突了,我慌不择路赶回来,你没事吧阿越?”
时越摇摇头:“我没事。”
宋怀安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要不然伯父能把我炖了!”
闹了这一出,宋怀安时越都没有继续玩耍的念头了,于是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时越和裴玄坐在一架马车里,裴玄还抱着剑坐在一旁暗自生气,不气时越,就气那个贱嗖嗖的什麽狗屁王子,另外还气自己。
都怪自己今天没有及时跟着时越,才让这金毛狮王有可乘之机。
时越看着裴玄别别扭扭的样子,感觉很好笑:“又不是你被骚扰了,你这麽生气干嘛?而且不是让你在家呆着,怎麽偷偷跑出来了。”
裴玄半晌才回答,眼尾还带着点未散的戾气:“幸亏我跟着了,要不然你就被那狮子王拖走了。”
时越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轻轻的说:“这不是没事,你不要生气了,以後去哪都带着你,行了吧。”
“也不是不行。”裴玄耳根悄悄红了。
他真的以後去哪儿都带着自己?
时越看着裴玄眼中闪过几许期许,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两人晃晃悠悠坐在马车上,刚到侯府门口,就见时渊慌忙走了出来。
“兄长?何事如此急切。”时越问。
时渊扬了扬手上的册子:“父亲今日忙糊涂了,去安置那群军民结果忘记拿名册了,我需马上给他送过去。”
这三百多名大雍军民的户籍身份等个人信息,名册上都记录在案。
时越道:“我去吧兄长,闲着也是闲着,我和裴侍卫一起。”
时渊正愁自己忙不开,闻言眼睛一亮:“那便麻烦阿越了,父亲就在城郊安置点,你路上当心。”
“放心吧!”
马夫加快速度,马匹带着两人飞快的向城郊驶去。
马车行过郊外的土路,变得有些颠簸,时越伸出脑袋往外看,便望见不远处连片搭着几座青灰色的棚屋。
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依旧是裴玄随意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後伸手让时越搭着自己胳膊慢慢走下来。
时文敬正在交待着士兵,一擡头就看见时越来了。
“越儿,怎得是你来了?”
时越笑着说:“我见兄长抽不开身,便帮他送了。”
时越说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军民,他们大多都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裳,年纪皆在三四十之间,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百姓。
“梨花晒白染绛裙,
拣罢新茧送郎军,
东邻春谷饲官马,
西舍裁素裹故坟。”
一道清朗的童声传了过来,时越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约四五岁的孩童坐在妇人的怀里,无忧无虑的哼唱这首歌谣。
孩童嗓音稚嫩,听起来悦耳极了。
不过时越听完这首童谣,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
怎麽会有人唱这首童谣呢?
这首歌谣真真算不上什麽好歌谣。
这首歌谣刚被传出来的时候,只是觉得旋律悦耳便风靡一时,可没多长时间,这首歌谣就鲜有人唱了。
主要的原因就是这首歌谣的词,属实不算什麽好词。
表面上是唱士兵征战塞外的歌谣,可实际上这词写的太晦气了。
比如梨被称为“离”,白为“丧”,而绛裙,则是士兵尸骸返乡而需要裹的布匹。
总之,由于这首歌谣的词作太过于晦气,尤其是家里有士兵将军的,就极为忌讳这首歌。
可是这个妇人怎麽会在这里教孩童唱这种歌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