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阔只觉得对方话多。这个同事在林屿阔刚进公司两个月时就加了他的微信,之後就断断续续地开始发消息,刚开始还是工作相关的内容,後来就掺杂了些私人生活的探究。
这个同事是个男人,林屿阔能看出他对自己有意思,也能看出他是个0,毕竟对方的言辞举止都太过明显,只要不是对“同性恋”没有概念的,基本都能看出来。
林屿阔对他不感兴趣,但同处一个公司,且职位相近,也不好直接删除好友,只能尽量忽视。
林屿阔回到包间,他也是最先看向林屿阔的那一个。
林屿阔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又被灌了几杯酒。但好在,在他即将到达上限时,老板终于开口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把账单结了,然後喝得差不多的就撤吧。”
这下,衆人都松了口气。
装了一晚热闹,总算能走了。
林屿阔不是最先走的,也不是最後走的,他看着有两个人跟在老板後面出去了,就直接站起身,边在手机上叫车,边往外走。
好在这家饭店处在繁华地段,叫车不算困难。林屿阔刚走到饭店门口,手机上就传来了“司机正在赶来”的提示。
林屿阔打开微信,发现在二十分钟前段青寂回了信息。只不过当时他正在被灌酒,并没有看到提示。
段青寂:[下班了,你现在难受吗?]
就这麽一条消息,无比简短。
林屿阔明白,段青寂可能在开车往家赶,没时间再发多馀的消息,也可能是到家之後还在书房里处理额外的工作,没法儿长时间盯着手机,但无论怎麽想,林屿阔还是觉得——
段青寂好冷漠。
林屿阔蹲在地上,视线笔直地盯着手机屏幕,他想回消息,却又突然不知道该回些什麽。他想说的太多了,但全部一起发过去,或许段青寂还是只会选择性地回复其中一条。
林屿阔用手撑着太阳xue,眼睛眨也不眨,像是走了神儿。
倏地。
有人从後方拍了拍林屿阔的肩膀。
林屿阔慢吞吞地扭头看过去。
是那个给他发信息的同事,对方满脸担忧,问:“你没事儿吧?”
林屿阔盯他几秒,才摇头说:“没事儿。”
听见这句话,同事却并未走,他也缓缓蹲下身,蹲到林屿阔面前,试探性地开口问:“你现在还清醒吗?”
林屿阔看着他,没答话。
同事抿抿唇,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女生吗?”
这下,林屿阔知道他的目的了。
他这是来探他的性取向来了。
林屿阔别开眼,用手指了指屏幕上与段青寂的聊天页面,说:“我喜欢男人,他这种。”
同事的视线扫过去,只看见屏幕上大半都是林屿阔发送的消息,只有最底端那一条是对方发来的。
这是…。。感情不大顺利吧。
同事收回视线,笑了笑,说:“知道了。”
林屿阔却没再看他,只是将手机锁了屏,视线虚虚地盯着面前的石砖。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嗡响一声。
林屿阔打开手机,却发现是“司机已到达”的提醒。他的唇角下压了些,但还是慢悠悠地站起身,准备走到前方街道去找自己叫的那辆网约车。
可林屿阔刚走出去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肩膀再次被人拍了拍。
林屿阔的耐心告罄,语气难掩不耐烦:“我真没事儿,你还有…。。”
在看清身後那人的面孔时,话语顿住。
林屿阔缓缓闭上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
“……。。”
“…。。段青寂。”林屿阔小声说。
段青寂穿着件单薄的黑色风衣,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如此突然。
段青寂看着林屿阔因为醉酒而显得呆愣的表情,勾着唇角笑了笑,他脱掉自己身上的风衣,盖到林屿阔身上,说:“不是说海市的八月正热,晚上怎麽还这麽冷。”
仿佛他千里迢迢地过来,只是为了考察海市的温度。
林屿阔闻着熟悉的味道,僵硬地笑了下,却不敢有大动作,生怕一切只是他猝死前的遐想。
良久,直到攥在掌心的手机接连“嗡嗡嗡”得震动起来,林屿阔才大梦初醒般开口说:“你怎麽来了?”
段青寂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说:“刚刚好。”
林屿阔还未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麽意思,就听见他接着说——
“生日快乐,小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