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如果说上一次的月神在他梦中的将领,是给了他即将开课的提示。那麽这次的将领就让提穆尔瞠目结舌。
他明明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了很多,又是书写用的黏土,又是点心,可他看到面前的白雾还有那脚下熟悉的雾气,银河的时候,他就知道再一次不知道什麽时候睡了过去。
和上次一样月神孔苏再一次穿着非盔甲的长袍出现了。
提穆尔的金眸像是狩猎的野兽一样紧紧地看着那一抹银色的身影,一步一步从廊柱後走了出来。
提穆尔是看的直勾勾,但是这眼神明摆着是抛给瞎子看了,孔苏可是半点没看见,他压根就没注意看提穆尔看自己的眼神。
而且,就算看到了,在他还以为提穆尔是个半大孩子的眼里,根本没有想到埃及现在得情况,以他们法老的年纪现在别说结婚,孩子都该有2了。
但是提穆尔硬生生不提这事儿,这不仅仅把埃及的那些贵族和官僚们给闹腾糊涂了,就连提穆尔自己也在怀疑。自己这样真的能打动月神吗?
法老与神……真的可以?
提穆尔不知道,他也不敢说。王女妮菲蒂似乎是知道了提穆尔的心思,但是她也没劝了,只是麻溜的收拾收拾,把自己的贴身女官卡琳都给打了包,连夜扛着自己的人力轿子跑了。
妮菲蒂也算是想清楚了,自己王弟发狂爱上神就让他爱吧,反正提穆尔也不是个恋爱脑。自己身上可是背着神罚呢,先把大坝搞起来再说,万一提穆尔要是被惩罚了,自己还或则好歹是给埃及最高的太阳神血脉的家族留了後。
所以妮菲蒂算是想清楚了,别让一场人神恋崩了真个埃及王室的血脉,只要提穆尔玩得转,她这个王女也就只能在旁边表示自己不鼓励,不反对。
当然了,孔苏是完全不知道这姐弟俩人的心思,他正踱步而来想着自己该怎麽上课,至少他要将提穆尔作为一个明君给培养起来,所以怎麽教,教什麽让孔苏真的愁白了头。
所以孔苏这次就很鸡贼的并不持书而来,而是空着双手来的。
他不动声色的坐在了古老的高背椅的上手,孔苏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叩击,像在敲打无形的节拍。烛火在他银色的发梢跳跃,将影子投在绘满星图的墙壁上,与提穆尔金眸中的火光交织成网。
"明君之道,不在神迹,而在人心。"
孔苏的声音低沉如尼罗河底的暗流,他伸手邀请提穆尔坐在了他的左手边,这倒是让提穆尔开始有点受宠若惊。
等提穆尔心中忐忑的坐下来後,孔苏挥了挥手,烛光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晃动的阴影,"你看过克努姆的圣甲虫吗?"
提穆尔下意识点头,金瞳里泛起困惑。他见过祭司们将圣甲虫裹在亚麻布中供奉,却从未深究过这种微小生物与王权的关系。
"它们从粪球中诞生,却背负着太阳的符号。"
孔苏的指尖划过空气,仿佛在勾勒无形的轨迹,"真正的力量,不在于你拥有多少黄金,而在于你能让多少人的生命因你而发光。"
提穆尔突然感到喉头发紧。
在孔苏的手轻敲之下,四周的雾气凝结成了一块朦胧的屏幕,上面投放着景象。
一个老农跪在麦田里,对着天空高举双手,而自己正站在镀金的战车上接受欢呼。那些欢呼声此刻突然变得刺耳,像无数根细针扎进他的耳膜。
"陛下知道赫梯人为何至今不敢渡河吗?"孔苏的语调突然变得轻快,仿佛在讲述一个有趣的谜题,"不是因为我们的战车比他们锋利,而是因为。。。"
"因为什麽?"提穆尔的金眸亮了起来,狩猎的野兽终于嗅到了真正的猎物气味。
"因为尼罗河知道,它的主人会为每个子民留下活路。"孔苏站起身,银色的长袍在烛光中流淌如水,"真正的王权,是让最卑微的农夫也能在神庙前擡头挺胸。"
提穆尔突然笑了。这个笑容像沙漠里突然绽放的莲花,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意外的温柔。他站起身,金袍在身後铺开如燃烧的太阳。
月神在夸赞他,这比让他打赢10个赫梯还要让他开心!
"月神大人,"他走到孔苏面前,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融为一体,"您说圣甲虫从粪球中诞生,那您是否知道,粪球里藏着整个尼罗河的秘密?"
孔苏的银眸微微收缩,他闻到了提穆尔身上传来的沙尘气息,混合着某种危险的香气。这个少年法老正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证明:他不仅听得懂,而且正在思考。
"粪球是肥料,"孔苏的声音依然平稳,"但肥料能让绿洲绽放。"
"而绿洲能孕育出新的粪球。"提穆尔的金瞳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就像您的教导,终将让我成为更好的肥料。"
孔苏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对话,不是他精心准备的明君课程。这个少年正在用最原始的逻辑,解构他精心编织的智慧之网。
"怎麽了"提穆尔凑近一步,金发几乎扫到孔苏的银眉,他的心里却在破解着,破解着月神孔苏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变化。
月神是在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