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川絮絮叨叨念完给自个儿安排的身份,忽而面目一狠,回身瞪着馀老板,“大姐刚才就是这老小子打你和我外甥女?”
正看几人“认亲”的馀老三懵了下,“我可没打人!这麽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我就是轻轻推了她们一下!”
哑嫂的“幼弟”显然不信,一把抓着馀老三衣领,直接将人提得双脚悬空,“就你欺辱我大姐?”
“我没有呀!我们正常谈生意!”馀老三百口莫辩,望着人饭碗一样大的拳头,忍不住一阵害怕。
哑嫂是有弟弟没错,但她弟弟从没去过什麽外地,而且好吃懒做,三十岁了还没讨上媳妇夫郎,怎麽可能是眼前这人?
母女俩几乎看呆了,完全不知道哪里冒出个这麽凶悍的幼弟和小舅。
待馀老三被吓唬得什麽错都认,梅寒适时上去“打圆场”:“今日头回见大姐和外甥女,你收敛些,别吓到人了。”
沉川状似听劝地松松手,馀老三终于双脚着地,寻回了一丝丝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沉川:“我可不是好糊弄的,你坑骗了我大姐多少钱?”威胁地攘了攘馀老三衣领子。
“我丶这丶没有坑骗啊!你情我愿的买卖!”
沉川眼睛一鼓,人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半晌不肯实话实说。
梅寒就问哑嫂母女俩。
母女俩回过神来,哑嫂比划几下,小姑娘解释说:“我娘说之前来他家卖了八次鱼,少的时候他会昧掉一两斤,多的时候昧三五斤。我家鱼三文一斤!”
她平日在家打草喂鱼,今天是特意跟来的,不想继续让馀老三占便宜。
沉川收回视线,再次瞪着馀老三,“一次五斤,八次就是一百二。怎麽说,老小子麻溜还钱?”
馀老三虎躯一震,“如何有这麽多?我……”
“那是要跟我们去见官了?也行,省得你说我们人多欺负你,请官老爷来断官司罢。”说完提着人往外走。
“不见官不见官!”他就是仗着这母女俩不敢报官才胡来的,要是报了官他鱼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我还钱,我还钱总可以吧!”
沉川放开了人。
馀老三不快又不敢反抗地数了钱来,要递给沉川。沉川一扬下巴,“给我干嘛?给我大姐啊。”
馀老三嗫嚅了下唇,还是没说什麽,憋屈地给了钱。
随後夫夫二人领着母女俩离开鱼铺,街对面的王家夫夫暗暗朝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走远了些看不见鱼铺,几人才停下来。
“大姐以後别去这家卖鱼了,他家价低不说,还欺人得很。”
方才捡鱼时都看了,母女俩的黄辣丁又活泼又肥美,正常来说就算低于市价卖给鱼铺,一斤也能卖五六文,馀老三打个对折还不满足,当真想钱想疯了。
哑嫂打了个手势,梅寒猜是多谢的意思,便笑笑让人不用谢。
沉川:“你家鱼养得好,多不多?多的话不如以後将鱼卖给我们,我们不压价,按市价收。”
饭馆那头也有鱼菜,不过要每日到集上买,生意好时一日要用十馀条。
这要量比不上大酒楼,想来母女俩应当能供应。
果不其然,母女俩又惊又喜,“真是太感谢二位了,既帮我们要回了钱,还肯收我家鱼!”
随後两边谈好每日供应的数量,沉川和梅寒把买菜的事推後,先带人去了饭馆认路,又与王阿叔打了声招呼,让两边互相认认人。
饭馆今日的鱼已经买来处理好,夫夫俩还是把母女俩背来的鱼买下,自家留下五条晚上吃,另外往茶馆送了两条让孔方金几人中午吃。
还剩下三条,一条给隔壁书斋的赵老板送去,一条送去给宋夫子家,最後一条送去给杨嫂子,三条鱼便一条不剩安排完了。
晚上吃的五条不便现在宰杀,母女俩还跟着走一趟送到家里,转移到自家木桶里。
小米和阿简起床有一会儿了,本来伏在桌上写字,听见动静跑出来,看到鱼都很是欢喜。
两人杵在水桶边摸鱼,很是稀罕,咯咯咯笑得可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