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目前为止收获了三百四十斤干茶,除去沉川做的六十来斤和他做的四十斤,剩下两百四十斤单价最高最高也才五十文,全按这个价卖出去也才十二两,完全不够覆盖开支。
便是他做的四十斤单价能到八十文,那也才三两多,入不敷出啊。
沉川拿走梅寒手里的账本,不让人翻看了,“哎呀,这不是还有我做的六十斤?我估摸着一斤卖一两银子不成问题。
“再说我们又不是单卖干茶,是售卖奶茶的嘛,盈亏不能这麽算。”
若是没名气,卖干茶是最不挣钱的,便是做得好极夜无异于贱卖。
然一斤干茶大概能泡四百多份茶汤,合一百斤奶,还有糖丶大料等等其他用料,细算下来一碗奶茶的成本在三到五文。
“到时候咱一碗奶茶定价十一二文?八九文也成,那去掉所有成本,一斤茶能挣一两多钱,三百多斤茶不就挣三四百两银子了?”
梅寒眼睛逐渐亮起来,“那不说多,假使一日能卖五十,不,八十碗吧,刨除成本和铺子赁钱,一年就能盈利一百多两,多馀的茶叶还能散卖了,应当亏不了!”
理想状态下是这样的,更多沉川就没提,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要紧的是宽慰宽慰梅寒,教他心里别有包袱。
梅寒想到什麽,皱了皱鼻子,“不过你做的茶叶那样好,我都舍不得拿来做奶茶,哎,要是你的茶底能卖贵些就好了,与我们做的根本不是一个价嘛。”只初起炉竈,也怕人不买账。
“提醒我了!”梅寒可惜,沉川却是灵光一闪地一拊掌。
“咱可以给茶底分级呀,不同茶底做的奶茶对应不同价位,还能用少量的好茶拼配了较多的次等茶叶,拉高茶叶总体品质,进而提高单价,更有赚头!”
要是梅寒不提,他都几乎忘记还有这一常规操作了,顿时激动得捧着梅寒脸咂咂亲了两口,随即简单给人解释了。
茶叶拼配听起来简单,实则最为考验拼配师的经验和技巧丶对各个小茶类特性的掌握,以及对如何降低成本丶增加利润,使效益最大化的精准把控,是一项很难的技术。
好在拼配师在精不在多,只要沉川能研究出最佳拼配比例,其馀人精准照着这个比例将茶叶均匀混合,就能得到一样的效果。
“还能这样?”梅寒又惊又喜,“那你明日一早就拼配吧,我给你打下手!”
沉川笑道:“不急,明日我们先去城里看铺子,争取定下一处满意的,然後敲定必须的桌椅板凳之类的物品清单,趁备家什的日子里,我再拼配茶叶。”
梅寒连连点头,笑眼亲了沉川一口,“到时候寨里能做的就寨里做,寨里做不了的就在城里做,还是你想得周到。”
恰好寨里水侧陆续做完了,地里能抽出人手来。
沉川抱了梅寒,好笑说:“平日我哪里比得上你周到,只是你方才着急才没想到这茬。”
又半是遗憾半是懊恼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我还想开个大茶楼的,现在账一算,还是开小茶馆要稳妥些——早知道前几日在山里我就不埋头找草药这些了,该猎猎野物多换些钱的。”
梅寒笑晏晏的,轻柔拍拍他的背,温声哄道:“慢慢来嘛,等小茶馆挣了钱,我们就开大茶楼。”
“明日去看了铺子,要是天还不晚,可以再去茶摊茶馆这些地方看看,瞧瞧他们定价如何,我们比对着定价,尽量定个别人愿意买,我们又还多挣钱的价。”
梅寒不像先前那样气馁了,振作起来,也开始转脑子,积极想法子,试图少走些弯路。
见人终于高兴了,沉川不说扫兴话,与人一起用心想方儿。然而梅寒越说越来劲,半点睡意也无,兴致勃勃说了半宿,说得沉川眼神都逐渐哀怨起来他也没发觉。
“等定下铺子,你拼配茶叶,我就琢磨琢磨你说的小吃食,咱店里多卖几样……”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手被沉川按在了一个火热的地方。
“干嘛……”
梅寒明知故问地嘟囔一声,抽了抽手,没抽动,还教人更按紧了他,直教他面红耳赤。
沉川眼神赤裸地盯了人一会儿,才幽幽开口:“宝宝,都这麽晚了,你不睡也得让它睡呀,便是不心疼我也得心疼心疼它吧?”
声音压得低低哑哑的,却是精神得很,哪里有睡意的样子。
梅寒含糊了声:“是不早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早起下山办事呢。”顾左右而言他,不接沉川的话茬。
沉川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闭着口不说话,就直挺挺抵着他,势必要他妥协了。
几番糊弄不过,拿白日要做的活计来说事也搪塞不了人,人只哑巴了似的,像盯肥肉的恶犬一般直勾勾盯他。
如何也逃不过去,梅寒有些恼羞成怒,攮人一下,作势诘问人:“你怎麽净想着那档子事?真恼人!”色厉内荏极了,没得威慑力,反教人更想得寸进尺。
“嘶~”冷不丁被攘了下,不觉疼痛,人却低低嘶了声。
他攥紧梅寒欲缩回去的手,哼笑两声:“白日里干活挣钱,夜里不想这档子事想什麽?总得犒劳犒劳我嘛。”
停顿会儿,亲昵凑到梅寒耳边,不轻不重地咬着人耳垂,气音道:“实不相瞒,就是白日里……我也想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