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渊挑眉:“哦?那你还我。”说着作势要抢。
黄画连忙把丹药藏到身後,瞪他:“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两人正闹着,身後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呵,散修就是散修,连丹药和糖都分不清。”
沈灼渊回头,见是那位鼻孔朝天的卫子谦,正抱臂站在不远处,满脸不屑。
他眨了眨眼,故作惊讶:“既然小小王爷能分清,那不如你来尝尝?”说着,又从袖中摸出一颗黑漆漆的丹药,笑眯眯递过去,“来,试试?”
卫子谦脸色一变,後退半步:“谁丶谁要试你的东西!”
话罢看向前面的江昙,喊了一嗓子:“江师兄,快用天雷罚他,毒害同门!”
江昙嘴角一抽,索性不理他们,转身继续往前走。
黄画噗哧一声笑出来,小声道:“沈师兄,你这丹药……该不会是苦胆丸吧?”
沈灼渊故作神秘地摇头:“非也非也,此乃笑春风,服下後一个时辰内见谁都笑,最适合鼻孔看人的小王爷。”
卫子谦闻言,脸色青白交加,却又说不过沈灼渊,转身就走,脚步匆忙得像是身後有妖兽追赶。
黄画笑得弯了腰,铃铛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沈师兄,你可真坏!”
沈灼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继续往前走:“这算什麽?待会儿进了林子,还有更好玩的。”
黄画连忙跟上,好奇道:“什麽好玩的?”
沈灼渊回头冲她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比如……让噬梦妖也尝尝笑春风?”
黄画:“……”
她突然觉得,比起噬梦妖,眼前这位师兄可能更危险一点。
还没想完,忽地林间雾气骤浓,四周景象如被水浸的墨画扭曲晕染。
“当心!是妖雾幻境!”江昙厉声示警,话音刚落,衆人已被浓雾分隔,彼此身影如隔纱帐。
青灰色的雾霭中浮动着万千细小的瞳孔,如星河明灭。下一瞬,雾气坍缩凝实,化作人形。
那张脸与被吞噬者一模一样,周身缠绕着锁链一样的黑色丝线,细看竟是无数记忆残片编织而成。
雾霭笼罩之下,衆人被彻底隔开,接二连三的兵器碰撞声丶灵力激荡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无人能辨清方向。
沈灼渊却站在原地未动。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扭曲,三千年前的战场如潮水般涌来。终雪鉴的箭矢破空而至,寒芒直指他心口!
“哼,”他冷哼了一声,手中长剑骤然横斩,剑气横扫,竟硬生生将幻象撕裂!
“哈哈哈哈!”
雾气中传来脆生生的笑声,接着一名身着绯色纱衣的少女赤足踏雾而来,腕间金铃叮咚,每一步都在青苔上留下血色脚印。
她歪着头打量沈灼渊,唇角勾起一抹天真又妖异的笑:“这位郎君好生俊俏,可愿与我共赴巫山啊?”
沈灼渊眯起凤眸,少女的瞳孔是诡异的竖瞳,眼角渗着血丝,天真与妖异在那张脸上诡谲交融。
“噬梦妖就这点伎俩?”他嗤笑一声,反手将剑收回鞘中,姿态慵懒,却透着一股危险。
四周雾气愈发浓重,转眼将林间蚕食成漆黑一片。沈灼渊独自立于山道石阶上,指尖燃着一簇幽火,却照不透三尺外的浓雾。
“装神弄鬼。”他眸色一沉,指尖的业火猛地暴涨,火舌舔舐着雾气,“还不现身?”
少女的身影却骤然扭曲,化作一道红绫直扑他面门!
沈灼渊眼神一冷,剑已出鞘三寸,却在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猛地收势。
雪白的莲纹袍服,琉璃瞳中月白与雾青流转,连袖口银线绣的莲纹都分毫不差。
“沈灼渊。”幻象轻声唤他,指尖抚上他的眉心,触感冰凉,“三千年了,你还在恨我吗?”
沈灼渊的眸色骤冷,指尖的火苗“啪”地熄灭。
就在这瞬息之间,真正的噬梦妖从雾中暴起,尖锐的指甲如刀锋般直取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沈灼渊猛地後仰,剑气自袖中迸发,将妖物狠狠弹开。
与此同时,一缕黑莲之力悄然覆上被妖雾侵蚀的弟子魂魄,僞装成寻常护心法器的灵光。若此时无烬雪在此,定会察觉那魂魄表面浮动的莲纹。
妖物吃痛,身形再度扭曲变幻,时而化作绯衣少女,时而变作无烬雪的模样,口中发出凄厉哀鸣。
沈灼渊剑尖直指妖物核心,寒声道:“你看见了什麽?”
少女勾起嘴角,眼底却一片冰冷,轻飘飘地吐出一句:“看见雪尊大人……给我买了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