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准备时间,战争机器拧紧了最后一颗螺丝。
整个磐石城跟刚纳入版图的北境,都进入了一种狂热又有序的临战状态。
空气里,飘的不再是安逸炊烟,而是钢铁跟烈马混在一块的凛冽气息。
城内的广播喇叭里,不再放日常的生产指令和新闻播报,而是循环播着一曲调最苍凉悲愤的歌谣:
“京城血,染红墙,赤衣卫,如豺狼。王御史,谏君王,闹市口,被腰斩。李大儒,满腹伤,阖家尽,赴火光……”
这由潘律的黑材料专案组连夜编出来的《血泪谣》,用最直白的话,将赤衣卫的桩桩暴行传遍了北境的每一个角落。
仇恨被点燃了。
力量也凝聚了起来。
磐石城,中心广场。
数万即将出征的将士组成了沉默坚硬的方阵。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戎装,胸前是代表北境的青色麦穗徽章。在他们身后,是一排排杀气腾腾的新式武器——炮口漆黑的迫击炮,寒光闪闪的重型床弩,还有一辆辆装满弹药粮草的四轮马车。
广场四周挤满了送行的民众。没人哭,也没人不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被《血泪谣》激出来的悲愤跟决绝。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同胞,还在南方的血海地狱里挣扎。
高台上,夏青禾一身戎装,站得像一杆枪。
她身后是同样戎装的夏云峥,还有一个穿着长衫神情肃穆的潘律。
“将士们!”
夏青禾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清楚的传进每个人耳朵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三天前,我北境开拓军的先锋,在鹰愁关下,被一个叫卫康的家伙挡住了去路。他用坚固的城墙和无尽的弓弩告诉我们,通往南方的路,被堵死了。”
她没有掩饰失败,反而把它公之于众。台下的将士们出一阵低低的骚动。
“他以为,他堵住的,是我们的刀剑。他错了!”
夏青禾的声音猛的拔高!
“他堵住的,是北方最后的希望!他堵住的,是天下所有被压迫者,通往自由的唯一生路!”
“就在我们享受着和平与温饱的时候,我们的家人,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同胞,正在南方,被一群名为‘赤衣卫’的畜生,肆意屠戮!”
“他们不想让我们活!那个坐在龙椅上的暴君,他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
“他用鹰愁关的石头,筑起了一道墙,一道隔绝生死的墙!墙的这边,是北境!墙的那边,是地狱!”
“我问你们!”
“当你们的父母妻儿,正在地狱中哀嚎时,你们,能心安理得的站在这边吗?!”
“不能!”
山呼海啸的回应,从数万将士的胸膛里爆出来,带着血与火的味道!
“当你们的同胞手足,正在被屠刀砍下头颅时,你们,能无动于衷吗?!”
“不能!”
“很好!”夏青禾猛的一把拔出腰间指挥刀,直指南方!
“我们这次南征,不是为了攻城略地,不是为了金银财宝!”
“我们,是去拆墙的!”
“是用我们的刀我们的枪还有我们的炮,把那道该死的墙,给我轰平!砸烂!”
“我们,是去救人的!”
“是去把我们的家人,从地狱里,一个一个,都拉回来!”
“此战,名为——【破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