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暴雨突然劈进书房——他记得那天宴昭穿着白裙子追出来,他却甩上车门扬长而去;记得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了十三次,他嫌吵直接关机;记得第二天接到医院电话时,护士说“小姐在浴缸里割腕,手里还攥着你的袖扣”。
“姐姐,如果我走了,你替我抱抱阿烬好不好?”宴昭的声音突然清亮起来,像在笑,“他表面凶巴巴的,其实比我还怕疼。你要告诉他要告诉他,我不怪他的。”
“滴”的一声,录音结束。
沈时烬的手按在唱机上,滚烫的泪砸在胡桃木纹路里。
他摸出手机,翻到三年前的照片——宴晚被他按在墙上,脖颈处是他掐的红痕,她却咬着唇说“我要你记住,我叫宴晚,不是谁的影子”。
那时他只当是替身的倔强,现在才懂,她是在求他看她一眼。
窗外的雨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他冲下楼,玄关镜里映出他泛红的眼尾,像只困兽。
宋清芸站在楼梯口,手里攥着宴晚留下的写本——扉页夹着半片银杏叶,背面的铅笔字被雨水晕开:“昭昭的秋天,和我的不一样。”
“她去了工作室。”宋清芸轻声说,“今天是她设计展的最后筹备日。”
沈时烬的西装还搭在玄关椅上,他却像没看见似的冲进雨里。
雨水顺着额流进领口,他想起宴晚每次被他骂哭时,也是这样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想起她在设计稿上画的银杏,每片叶子都比真实的多一道金边;想起昨晚他翻她写本时,她红着脸抢过去,说“那是私人的”。
工作室的玻璃门在雨幕里泛着光。
他抬手要敲,却在看见里面场景时顿住——宴晚站在模特前,正调整裙摆的褶皱。
她没穿高跟鞋,白衬衫下摆沾着油彩,尾用皮筋随便扎着,像极了三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那时他说“你和昭昭很像”,她却抬着下巴说“我比她更会设计”。
“沈总?”助理小周举着伞从后面追上来,“您的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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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晚听见声音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时烬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被冷硬的壳子盖住。
她转身对助理说:“把展架往左移三十公分,主视觉灯调暖两度。”像是根本没看见他。
“晚晚。”他往前走了一步,雨水顺着梢滴在地上,“我”
“沈先生有什么事?”宴晚扯下手套,指尖还沾着银线,“如果是为替身协议,我已经让律师了解约函。”她的声音像冰碴子,“如果是为昭昭”她顿了顿,“她的遗憾,不该由我来买单。”
沈时烬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说“我知道你是宴晚”,想说“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可那些话堵在喉咙里,化成一句破碎的“对不起”。
宴晚的睫毛颤了颤。
她低头整理桌上的设计图,顶翘起的碎在风里晃:“沈先生,我妹妹教会你怎么活了吗?”她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如果学会了,就别再来打扰我。”
雨越下越大。
沈时烬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走进试衣间,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挂着的红色高定裙——那是他上次随口提的“昭昭喜欢的颜色”,可宴晚在裙摆绣了银杏叶,而昭昭最讨厌银杏,说叶子落得太凄凉。
小周撑着伞凑过来:“沈总,《xe》的专访记者到了,说您约了明天上午十点。”他看了眼工作室里的宴晚,欲言又止,“需要我改时间吗?”
沈时烬摸出手机,屏幕上是未读的设计展邀请函,件时间是三天前。
他盯着“宴晚设计展·新生”的标题,突然笑了,笑得雨水混着泪往嘴里灌。
“不用改。”他说,声音哑得像砂纸,“我明天亲自去。”
暴雨砸在柏油路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沈时烬望着工作室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终于明白——他欠宴晚的,远不止一句“对不起”。
而明天的《xe》专访,或许会是他最后一次,向世界证明,他终于看清了,谁才是他心里,最该珍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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