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脸上。
沈时烬转过身,看见她眼底浮着层水光,像被揉碎的星子:“三年前你说需要我,三年后你说怕我做傻事。可你连我的财产都要监管——”她吸了吸鼻子,“你让我觉得,我从来不是宴晚,只是个会呼吸的替代品。”
沈时烬伸手想碰她的脸,被她偏头躲开。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说:“我不需要你理解。”
这句话像把钝刀,剖开所有伪装的温情。
宴晚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昨夜整理行李箱时,奖杯棱边蹭过旧传票的触感——原来有些伤,从一开始就刻进了骨里。
她转身离开客厅时,听见沈时烬在身后低唤:“晚晚——”
但她没有回头。
傍晚的风卷着秋凉钻进衣帽间。
宴晚蹲在衣柜最深处,给换季的羊绒衫套防尘袋。
樟木香混着沈时烬惯用的雪松香水味,熏得人晕。
她伸手去够最里层的箱子,指尖却触到个硬壳本子——是本旧相册,封皮磨得白,边角沾着细碎的金粉。
翻开第一页,宴晚的呼吸几乎停滞。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薄荷绿连衣裙,站在蓝玫瑰组成的花径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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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宴昭,她的双胞胎妹妹,三年前在巴黎跳海自杀的宴昭。
照片背面写着“昭昭二十岁生日·时烬”,字迹是沈时烬的。
再往后翻,是剪报:“天才设计师宴昭斩获国际新人奖”“宴氏集团千金亮相巴黎时装周”;是电影票根,日期停在o年月日——那是宴昭出事前三天;还有张纸条,泛黄的纸页上写着:“昭昭的尺码:胸围,腰围,臀围。”
宴晚的指尖抖。
她想起三年前沈时烬第一次见到她时,盯着她的脸说“像”;想起他总在她换衣服时站在门口,说“肩线再收半寸”;想起他把她的设计稿揉成团,说“这颜色太艳,昭昭不喜欢”。
原来不是替代品。他要的,是个连尺寸、喜好都分毫不差的复制品。
窗外的雨是在深夜落下来的。
宴晚坐在床沿,手机屏幕亮着,陈悦的邮件在黑暗里刺眼:“有海外高定品牌愿意匿名签约,条件是你三年内不公开露面。预付金两千万,足够你母亲换肾和后续治疗。”
雨声砸在玻璃上,像无数把小锤子。
她摸出枕头下的旧全家福——那是十岁时拍的,她和昭昭挤在父母中间,笑得露出小虎牙。
照片背面是母亲的字迹:“晚晚要保护昭昭。”
可现在,谁来保护她?
她合上电脑,起身拉开窗帘。
雨幕里,沈时烬的车停在楼下,车灯亮着,像两只红的眼睛。
她知道他在等,等她像从前那样软下心肠,等她继续扮演那个完美的复制品。
但这一次,她不想了。
凌晨三点,雨势渐小。
宴晚将设计稿塞进牛皮纸袋,摸黑下楼。
玄关的监控红灯在暗处闪着,像只警惕的眼睛。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推开门——明天,她要去取巴黎寄来的设计样衣。
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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