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很慢,慢得宴晚能数清他擦了七下——和三年前每次吃完晚餐时一模一样。
“早点休息。”他起身时,西装袖扣擦过她手背,带着体温的凉,“明天有个珠宝展,你陪我去。”
宴晚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听见玄关传来陆管家的声音:“先生,今天有封挂号信,是设计师大赛组委会寄来的”
她的呼吸一滞。
月光漫进卧室时,宴晚蹲在衣柜前。
黑色防尘袋里的礼服泛着暖光,领口的银杏叶暗褶像被风掀起的金浪。
她伸手抚过腰身处的立体剪裁,指尖触到珠绣的勿忘我时,突然摸到一张硬纸——是方才趁陆管家不注意,从信箱里抽出来的信封。
信封上的寄件人写着“新锐设计师大赛组委会”,边角有些褶皱,像是被人拆开过又重新粘好的。
宴晚的手指在封口处悬了悬,最终还是塞进了防尘袋最底层。
窗外传来巡夜保安的脚步声,她猛地拉上拉链,却在转身时撞翻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沈时烬和“白月光”的合影掉在地上,背面露出一行小字——“昭昭,十八岁生日快乐”。
宴晚蹲下身捡起照片,突然现照片边缘有道极浅的折痕。
她轻轻一推,夹层里滑出张泛黄的便签纸,上面是宴昭的字迹:“姐,沈时烬说他爱我,可我总觉得他爱的是另一个人”
风从纱窗钻进来,吹得便签纸簌簌作响。
宴晚望着纸上的字,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沈宅书房,她撞翻咖啡杯时盖住的那行字——“匿名参赛”。
楼下传来沈时烬的脚步声。
宴晚手忙脚乱把便签纸塞回照片夹层,转身时正撞进他怀里。
雪松味裹着夜露的凉,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找什么?”他问。
“相框掉了。”宴晚抬头,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像暴雨前的海面。
沈时烬没说话,弯腰捡起照片。
他的手指在“昭昭”两个字上停了停,突然抬头看向她后颈的痣。
“有点像。”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宴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突然想起投稿系统里的“决赛通知”邮件——三天后,iere的作品将在沈氏旗下的会展中心展出。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
宴晚望着沈时烬紧绷的下颌线,听见自己说:“沈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如果”她的喉咙紧,“如果有个人一直在你身边,可你从来没看清过她的脸,等你看清时,她已经要走了”
沈时烬的手指突然收紧,捏得她手腕生疼。
他低头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脸刻进骨头里,最后却只说了句:“不会有那天。”
深夜,宴晚躺在他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纱窗落在床头柜上,那封来自组委会的信在防尘袋里烫,像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宴晚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个极淡的笑。
窗外,第一缕晨光漫进沈宅时,信箱里的另一封快递正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寄件人栏写着“新锐设计师大赛组委会”,内页用烫金字体印着:“恭喜iere设计师入围决赛,请于三日后携带作品原件至会展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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