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烬的手指悬在她手背上方半寸,迟迟没有落下。
空气里的雪松味突然变得刺鼻,宴晚甚至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这是三年来离他最近的一次,近到能看见他眼尾淡淡的青,像被揉皱的纸。
“睡吧。”他突然直起身子,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脚背,“明天跟我去参加叶澜的茶会。”
茶会设在云顶酒店顶层。
宴晚跟着沈时烬走进包厢时,叶澜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外滩。
她穿件墨绿真丝衬衫裙,尾别着枚银杏叶胸针——和宴晚设计的那套礼服领口暗褶,弧度一模一样。
“沈总。”叶澜转身,目光扫过宴晚时顿了顿,“这位是?”
“助理。”沈时烬说。
宴晚垂着眼,指甲掐进掌心。
三年前在巴黎高定周,叶澜亲手把“金梭奖”奖杯递到她手里时,说的是:“宴晚,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设计师。”
“听说最近有个叫iere的新人。”叶澜端起茶盏,“作品里有股子劲儿,像”她突然抬眼看向宴晚,“像我一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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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烬的手指在桌沿轻叩两下。
宴晚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后颈,那里有颗淡褐色的痣,是她和宴昭唯一不同的地方——宴昭的痣长在左肩,和照片里沈时烬圈着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
“叶主编眼光独到。”沈时烬笑了笑,“不过盛霆旗下的设计师大赛,向来不缺惊喜。”
茶会结束时,叶澜把宴晚单独叫到露台。
风掀起她的裙摆,露出里面酒红色的衬裙——和宴晚藏在衣柜里的那套,缎面光泽分毫不差。
“你的手在抖。”叶澜说。
宴晚猛地攥紧裙角。
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叶澜的眼睛还是像当年在工作室里那样,能看透她藏在布料下的针脚。
“我认识一个女孩。”叶澜望着黄浦江说,“她十七岁设计的第一件礼服,用银杏叶做暗褶,说要把秋天穿在身上。
后来她消失了,有人说她嫁人了,有人说她去了国外“
“叶老师。”宴晚的声音颤,“您记错了。”
“我没记错。”叶澜转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后颈的痣,“她后颈有颗痣,和你一模一样。”
电梯里,沈时烬的目光像把刀。
“叶澜和你说什么?”他问。
“夸我茶泡得好。”宴晚垂着眼。
沈时烬没再说话。
直到车子开进沈宅,他突然说:“陆管家,查一下iere的投稿人。”
陆管家应了声“是”。
宴晚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梧桐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她藏在投稿资料里的所有线索,都指向巴黎的空壳公司,可沈时烬的手段,能把三年前的监控录像都翻出来。
晚餐时,水晶灯在银餐具上投下细碎的光。
“最近是不是晚上睡不好?”沈时烬突然开口。
宴晚夹菜的手顿了顿,青瓷碗磕在骨瓷盘上,出清脆的响。
她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像掉进了三年前那个雨夜——他把她堵在医院走廊,说“你和她真像”,然后甩来一张银行卡,“治好你妈,当我的替身”。
“可能是天气太热。”她笑着说,指尖悄悄攥紧了桌布。
沈时烬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