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宴晚对着手机喊,“我怎么信你?你为什么帮我?”
电话里传来轻笑声,很低,像羽毛扫过耳膜:“宴小姐,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嘟——
忙音刺痛耳膜。
宴晚握着在原地,风掀起她的裙摆。
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想起顾承泽说“五点前缴费”,想起母亲咳得喘不上气的样子,想起父亲在看守所里哭嚎的脸。
她摸出包里的诊断书,最上面一页是“慢性肾功能衰竭(尿毒症期)”,主治医师签名是顾承泽。
“宴晚,你没得选。”她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擦干眼泪时,她看见楼下停着辆黑色迈巴赫,车窗贴了深色膜,看不清里面。
她深吸一口气,把烟蒂踩灭在水泥地上,转身走向楼梯间。
沈时烬的办公室在盛霆大厦层。
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灯火,像撒了把碎钻。
宴晚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前,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合同上——“私人助理服务协议”几个字烫金,核心条款用红笔标着:乙方需全程配合甲方工作,不得擅自离境或联系外界;甲方承担林婉如所有医疗费用直至康复。
苏慕白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
这个沈时烬的助理总挂着温和的笑,此刻递钢笔的动作却像递把刀:“需要我念一遍附加条款吗?”
宴晚没接。
她望着合同末尾的“甲方:沈时烬”,墨迹未干,应该是刚签的。
窗外的风掀起一页纸,露出下面一行小字:“乙方默认知晓并同意作为甲方指定对象的”
替代身份。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晚照”破产酒会上,有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拽着她的胳膊尖叫:“你凭什么活着?昭昭要是还在,哪轮得到你站在这里!”
当时她没明白。
现在突然懂了——沈时烬的白月光,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宴昭。
“宴小姐?”苏慕白的声音温和得像在哄孩子,“您还有别的选择吗?”
宴晚的目光掠过合同上的“医疗费用”,想起母亲床头的透析记录单,想起护士说“再停一次可能就下不了床”,想起顾承泽说“制度无情”。
她伸出手,指尖碰到钢笔的瞬间,突然想起妹妹出事前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姐,我给你带了马卡龙,是你最爱的抹茶味。”
“昭昭。”她轻声说,声音颤,“姐对不起你。”
钢笔尖落在“乙方:宴晚”的位置,墨迹晕开,像滴眼泪。
窗外,夜色正浓。
苏慕白收起合同,微笑道:“沈总在地下车库等您。”他指了指办公室门口,“车已经备好了。”
宴晚跟着他走出办公室时,电梯镜面映出她的脸——眼尾还留着泪渍,唇色白,像朵被暴雨打蔫的花。
电梯下行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得肋骨生疼。
地下车库的灯光冷白。
那辆黑色迈巴赫停在最里面,车窗依然是深色的。
苏慕白替她拉开后车门,说了声“请”。
宴晚弯腰坐进去的瞬间,闻到车里有淡淡的雪松味,像某种古老的誓言。
她望着驾驶座上陌生的司机,手指无意识绞着裙角。
车启动时,她透过车窗看了眼天空——月亮被云遮住,只余下模糊的轮廓,像极了妹妹出事那晚的夜。
命运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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