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理他。”宴晚把母亲的手放进被窝,“他现在在看守所,能有什么好事?”
“他说……”林婉如咳嗽起来,单薄的后背剧烈起伏,“他说有个姓沈的先生找过他,说能救我……晚晚,是不是你……”
“妈!”宴晚按住呼叫铃,护士推着抢救车冲进来的瞬间,她背过身擦掉脸上的泪。
等母亲重新躺下,呼吸渐稳,她才凑近床头,轻声说:“妈,我能解决的。真的。”
林婉如闭着眼,眼角沁出泪:“妈拖累你了。”
“没有。”宴晚握住那只枯枝般的手,“是我拖累妈了。要是我早点现爸的问题……”
“不许说傻话。”林婉如用指腹蹭她的手背,“我女儿是最棒的设计师,以后还要办全球巡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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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晚喉咙哽。
她望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梧桐叶,夕阳把影子投在母亲脸上,像层薄纱。
三年前母亲刚确诊时,她连夜设计出“晚照”高定系列,用并蒂莲暗纹打动国际买手,把品牌推上巴黎时装周。
可现在,那些辉煌像褪色的老照片,只剩她在泥里挣扎。
“我去给妈买粥。”她轻轻抽出手,“喝南瓜粥好不好?”
林婉如嗯了一声,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出了病房,宴晚没去楼下食堂。
她坐电梯到顶楼,推开天台铁门时,风卷着梧桐絮扑在脸上。
她摸出包里的烟——这是方才在楼梯间看见护工抽的,鬼使神差要了一支。
打火机连打三次才燃,烟雾呛得她猛咳,眼泪跟着涌出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摸出来,屏幕亮得刺眼:
【xx医院:您母亲林婉如住院费已逾期天,将于今日:oo停止治疗】
【催款通知:您尾号o的信用卡已逾期期,需偿还元】
【小棠:晚姐,我要跟男朋友去深圳了,对不起……】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的。
宴晚盯着“对不起”三个字,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
她拨出小棠的号码,嘟嘟声持续十秒后,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拨大学室友的,占线;拨曾经的客户,对方接起来就说“宴小姐?我现在不方便,回头联系”,咔嗒挂断。
风更大了,吹得她额前碎乱飞。
宴晚蹲在墙角,把脸埋进膝盖。
她想起十六岁那年,妹妹宴昭拽着她的手说:“姐,等我考上巴黎美院,我们就开自己的工作室!”后来昭昭真的去了巴黎,却在两年前的暴雨夜,为了给她送忘带的设计稿,被酒驾的车撞飞——肇事司机逃逸,现场只找到半块带血的“晚照”工牌。
“昭昭,我该怎么办?”她喃喃自语,声音被风撕碎,“妈快撑不住了,爸……爸已经废了。我连透析费都凑不齐,我算什么姐姐……”
手机突然震动。
宴晚手忙脚乱去抓,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三秒,按下接听键。
低沉的男声像浸了冷酒,带着电流的刺啦声。
宴晚浑身一僵——这声音她听过,在财经新闻里,在行业论坛的录音里。
盛霆集团新任总裁沈时烬,传闻中二十岁就接手家族企业,三年把盛霆市值翻五倍的男人。
“我知道你母亲的情况。”对方继续说,背景音是汽车引擎的低鸣,“我可以帮你,三个月时间,换你母亲的命。”
宴晚的呼吸突然急促。
她站起身,指甲掐进掌心:“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