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周六傍晚,谭雨泽绕了半个城区,才在一条几乎没人知道的巷尾找到那家叫“附盛”的小酒馆。
店主从柜台下摸出最後一瓶,递给他时像递一枚暗号—
通体玻璃白,像森林里渗出的火焰上的眼睛,只在灯光掠过时才闪出幽蓝的血管纹。
标签是一张极薄的宣纸,上面用银粉手书两个字“隐社”,笔画断续,像没写完就被月光打断。
封口是软木塞,蜡上烙着小小的鹤影,鹤颈微弯,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进酒瓶里。
750ml,也就八度,却轻得出奇,晃起来没有声音,好像里面的液体也在屏住呼吸。
谭雨泽把瓶子裹进外套,像揣着一颗偷来的心脏。
夜里十点,他回到别墅。
客厅只开一盏落地灯,灯罩压得低,光圈刚好围住茶几。
许黎蜷在懒人沙发里看漫画,听见门响,擡头笑得像猫:“战利品?”
谭雨泽把酒举到她鼻尖前,晃了晃,白瓶里荡出一阵冷冽的茉莉青提味。
“据说喝完能看见隐藏菜单。”他压低声音,像在讲鬼故事。
两只高脚杯,杯壁薄得能映出指纹。
酒瓶上有字印着“快乐是免费的,特别快乐就要喝点小酒。”
第一杯,许黎只是抿了一口,舌尖像被雪粒轻轻咬了一下。
第二杯,她嫌慢,自己抓过瓶子倒,银白色的液体像星河顺着杯沿挂出短暂的白帘。
第三杯,谭雨泽没倒满,她却擡手与他碰杯,声音脆得像玻璃裂了一条细纹。
第四杯开始,她的话变得绵软,像被酒里的雪松烟熏过——
她擡手点着一根烟,随後一口烟吐在谭雨泽脸上。
“小时候我以为酒都是苦的,原来它先甜後苦,再後面……就没有味道了。”
瓶子空得很快。
许黎的睫毛在灯下打出细碎的影,笑声还挂在嘴角,人却慢慢滑进沙发深处。
最後一滴酒落进她杯里时,她已经听不见“隐藏菜单”的玩笑,只剩呼吸一起一伏,像退潮後安静的水纹。
谭雨泽把空瓶立在茶几中央,黑瓶丶黑蜡丶黑夜里,那只银鹤依旧低着颈。
他拉过毯子盖住她,指尖碰到她发烫的耳廓,小声说:
“晚安,小朋友。明天醒来,别怪我偷走了你今晚的星星。”
接着。
他将人带回了卧室,反手关上门,将她按在墙上,先是啄吻,像是在试探的丶在小心翼翼的吻着她,见许黎没什麽大反应後。
他终于像是暴露本性的开始吻她,吻的用力,灼热丶滚烫丶□□丶占有,都扑面而来,终于许黎站不住了她的腿开始软下去,几乎站不住了的时候他才终于将她抱到了床上,但在床上他也没有放过她,他将她按在床上,随後就吻了上去。
谭雨泽把空瓶收进橱柜最上层,像封存一段不宜见光的记忆,客厅只留一盏小夜灯,他蹲在沙发边,看许黎的睫毛在毯子边缘投下一弯细月。
她的呼吸带着青提与雪松的馀味,轻轻扫过他的指背。那一刻,他忽然生出一点罪恶的温柔——“灌醉”原本只是玩笑,却没想到她真的毫无防备地沉下去。
凌晨一点半,许黎在梦里皱了眉,谭雨泽俯身,听见她含糊地喊了一声“哥哥”。他愣了愣,把毯子往上提了提,盖住她露在外面的肩头。
手机在茶几上亮了一下,是冷雨轩发来的消息:“听说你把隐社最後一瓶抱走了?别干坏事。”
谭雨泽回了一个“嘘”的表情,然後把手机反扣。
天亮。
他起身去厨房,想煮一壶蜂蜜水。
水壶咕噜咕噜响时,他看见橱柜玻璃门里映出自己的影子——领口蹭了一点她的口红,像案发现场。
他擡手擦掉,指腹却留下更淡的一抹粉。
水开了,世界顿时柔软得不像话。
端着蜂蜜水回来,许黎已经半坐起来,眼神雾蒙蒙的。
“谭雨泽……”她声音沙哑,“昨晚干了什麽?”
“你被我绑架了。”他故意板着脸,把杯子递到她唇边,“赎金是一口蜂蜜。”
许黎就着他的手喝,唇碰到杯沿,发出很轻的“啵”。喝完她又倒回去,像被抽掉骨头的猫,却抓住他的袖口不松。
“别走。”
“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