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呛人的浓烟散去,山山不知被天火卫挪去了哪里。
苍旻:要不要去追?
追上又怎样?以你我实力,与天火卫硬抗,容易两败俱伤,既然他们不愿意缠斗,反正尤山也活不成了,我们目的是物资军需,见好就收吧。闻玳玳语气仍旧是一如往常的平稳,看不出任何反常。
苍旻还是忍不住问:那个吃货都与你胡说八道了什么。
闻玳玳抬起头,仰头凝视近在咫尺,初雪般纯净无暇的斯文男子,在这血腥的夜里,她的眸泛起水光,却又在一睁一闭间,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在此停留过。
她重新扬起畅快的笑,收好剑:还能说什么,不就是给临渊那个狗皇帝找一番好听的说辞,劝我放下。
那好听的说辞是什么?苍旻语气听起来轻松,明显有追问不放的意思。
说伤害我爹爹娘亲的人不是狗皇帝,尉迟万月其实早在翠微山之乱前就死了,屠戮鬼膺村的人另有其人,是为了陷害狗皇帝,说玳花簪是打开国库的钥匙,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让我去翠微山救狗皇帝。
为何是去翠微山?为何需要你去救?
北大哥有个册子,我偷看过,上面记载了十方世界所有国主的生平起伏,其中关于临渊狗皇帝的结局是跳崖而死。
跳崖?苍旻握住剑柄的手攥紧了:他已经是九五之尊,有什么值得他想不开,难不成是老天开眼,仇家相逼?
闻玳玳眉眼依旧生动,同样握住剑柄的手,也紧了,猝然嗤笑出声:尤山说。是狗皇帝思念我太过,独活不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的确可笑。
语气很是敷衍。
见苍旻不知陷入怎样的思虑。
她刻意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方便更清晰的读懂对方眼中倾泻而出的东西:苍旻,尤山这番颠倒黑白,无非就是看自己活不成了,狗皇帝大限将至,想让我回去帮他救狗皇帝,你说我该不该去?
暧昧的鼻息在两人鼻尖处盘旋。
苍旻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悸动:你想去吗?
直勾勾的目光越来越火热。
闻玳玳挺直腰杆,坦然道:宿敌要死了,难道你我不应该带两壶酒亲眼去看看,高兴高兴?
苍旻被看的脸颊烫,不过还是保持镇定的追根究底:你真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
翠微山山顶之上。
石九笙颤颤巍巍不知尉迟长云说要找她聊聊,为何选在了这里。
阿笙,五年来,过得可好。
这是两人相识十多年来,头一次,尉迟长云主动关心她。
多年积攒的委屈一扫而光,鼻子一酸,喉头紧的应声:尚可。
但她应该在那边过得不好。
石九笙哽住。
凄凄凉凉,从她的角度看,先前总是掩饰情绪的尉迟长云,此刻被巨大的悲痛淹没着,几乎要窒息。
曾经光影随行的人,自五年前,所有的光彩随之而去,到了今日,尉迟长云整个人已经成了灰白。
长云,你还有我。我也是伴你一起长大的,我懂你,我可以做的比呆呆更好。
第14o章
尉迟长云望着崖下:你间接害了那么多人,就没有半分悔意吗?
刑场呆呆眼盲那年,若不是你故意对她行以公主之礼,紫殇帝或许不会将她误认为万月。那样,她就不会陷入苍旻本该为我设下的暗算之中,十足炸药里更不会混有剧毒的烟雾。
而苍羽给呆呆喂下的蛊虫,也是你的主意。蛊虫真正的主人,实则是苍旻,这正是呆呆在牢狱中,虽然每日饭食中都混有苍羽的心头血,却仍记忆受损的原因。说到底,呆呆到死,虫主都没有彻底换成。吾也是前段时间无意想明白,怪不得苍旻抢了玳花簪,又将她独自一人置于危险之地,而她竟还能不计前嫌,不可思议地信任他,担忧他的安危。
你这些年搬弄是非,推波助澜,石九笙,你真的以为吾会不知道吗?需要吾,条条件件都给你细数出来吗?
长云,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石九笙的眼底有些红,死气的情绪总是因为尉迟长云一再无情,而陷入疯狂的疼痛:我是在保护你啊!
可吾不是当年十岁的孩子,更不需要你自以为是,面面俱到的挡在前面,替吾拿主意。那日若不是你串通苍旻,呆呆能被他劫持,畅通无阻的离开军营?
闻玳玳自愿跟苍旻走的,不是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