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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5 章(第1页)

第205章

外头,钱叔道:“存善同我说此事时,我仍是不信。一方面,我很确定当年杀我的人是卢飞,另一方面……若吕尘才是那个胆大包天之人,这次重逢,他为何不杀我?我将这两点疑问说了,而存善说……”

像是将当初的画面重演一遍,林存善不疾不徐地道:“吕尘没有动手,是因为他来寻我的那夜,也是毫无防备的,不但单枪匹马,还吃了我屋内的东西——钱叔若想对他下手,有无数机会。但钱叔只是一味避让。故而吕尘很快可以猜出,钱叔虽活了下来,却仍对当年真相一无所知。”

“存善这麽一说,我也才意识到,当年我将自己知晓皇後与人私通之事告知了吕尘,没多久便坠崖。而吕尘後来找我叙旧时,也是一直旁敲侧击当年之事,我也上鈎了,不断地表达自己对卢飞的憎恨……想必这也让他安心不少,暂时没有动我,毕竟那时,他也要救下蕊娘,不便有闪失。”

林存善道:“至于卢飞为何要杀钱叔,更是简单——吕尘知钱叔晓得他与皇後的秘辛後,定想尽快除钱叔,但他知钱叔武功高强,虎体熊腰,且不说能否得手,即便堕崖,也有生还的可能。吕尘决不能赌,哪怕是要杀人,他也一定要隐匿在黑暗中。这样,纵然钱叔生还,也不会怀疑吕尘。”

皇帝此时已然知晓霍骞的意思,淡淡道:“要利用卢飞很简单,他贪污军饷之事,非同小可。”

钱叔立刻拱手:“圣上英明!如此一想,定是吕尘用我的名义给卢飞写信,要挟卢飞,并约在崖边等候。我到了崖边,无防备地等待着吕尘,而卢飞一旦到来,必会为了自保痛下杀手……这便是真相。”

说到此处,林存善又咳了几声,虚弱地道:“只可惜,虽想明白了,却有些太迟。我让钱叔尽快去鹰卫所候着,要蕊娘千万不要在吕尘面前露出那布料,最好是根本不要带出鹰卫所——否则,吕尘带蕊娘离开,定要蕊娘换装以便潜逃,届时极可能被吕尘发现那布料。”

钱叔一脸愧疚地道:“我去时,吕尘已带着蕊娘上了马车远去,我仓皇去追,本想确认他将蕊娘送至何处再说,谁料至一处无人荒地,突闻车内传来蕊娘惊叫之声……我知不可再耽误,便现身同吕尘打斗起来。”

钱叔的手颤颤巍巍拂过脸上丶手臂上丶还有带着一点跛的腿,道:“他还有两个亲卫,我实在双拳难敌六手,这些伤,都是吕尘留下的,至今未能好全乎……最後我勉强逃离,昏死在一处河渠内,甚至没能给存善报个平安,更不知蕊娘当时到底遭遇了何事,是怎样的情况。”

张小鲤从听到钱叔说“蕊娘惊叫”开始,一口气便提了上来,先前外头这些人纷纷扰扰的对峙,虽是波诡云谲,反转连连,却毕竟和张小鲤没有切身的联系,而她一直想知道的阿姐的下落,竟到了这个时候,也没能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担忧,张小鲤的心再一次砰砰地跳了起来,她恨不得大声质问昭华,他们究竟将她阿姐如何了。

林存善接嘴道:“钱叔不曾归来,罪臣便知事情不妙。那惊鹊门,只怕一脚踏出便要丧命,于是略施小计,让车夫为我吸引了注意力,自己则藏匿起来——之後的确有人往空马车□□毒针,并放火焚烧了我的居所。我不敢露面,也迟迟等不到钱叔消息,好在最後阴差阳错躲入了端王府,将一切告知王爷,王爷英明,认为兹事体大,又考虑到吕尘就在圣上身侧,唯有今日可以随行揭发一切,前两日,又寻到了终于养好了些伤的钱叔。”

林存善不着痕迹地撇清了他与端王的关系,以证明他们并非一直有来往,这可以减轻皇帝对端王的猜忌,另一方面,林存善又不着痕迹地夸赞了端王。

端王颇为满意地扬了扬唇,但并未多言,这时候,多说多错。

林存善说到此处,轻咳两声,俯身一拜:“公主身世,至此分明,罪臣恐怕也不必多言。”

方才吕尘用尽最後一丝性命要保护昭华的行为,反而成为了如山的铁证。这正是林存善计划中,最为狠毒的一招——要吕尘自我了结,但他的自我了结不但不能保护公主,反而会坐实公主乃吕尘之女一事。

霍骞亦行礼道:“罪臣二十年来不曾露面,罪无可赦,还望圣上恕罪。”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显然,他现在没有心情处理这些细枝末节之事,林存善与霍骞不着痕迹地退到了一侧去。

“昭华。”

皇帝缓缓开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再不似当年,翟初绕膝,他尚能发出爽朗的笑声,犹如每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把托举起自己娇贵的女儿,让她坐在自己肩头。

翟初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他给了他所有的疼爱与耐心,换来的,却是眼前这个,一身黑色劲装,神色冷漠,图谋不轨的女人。她甚至不是他的女儿……是了,若是他的女儿,又怎会如此?从前的那些娇蛮丶依赖,全是僞装,如同她的父母,一个装作忠心耿耿,一个装作端庄贤淑,实际却败絮其中,比这满地的泥泞还不如……

他的胃里一阵翻涌,声音似寒铁一般:“你是何时知晓自己身世的。”

“皇上心中已有定夺,不会让我活着离开瑶光山,那追根溯源,又有什麽意义呢?”昭华不见半点惊慌,神色竟带着一丝嘲讽,“即便我如实相告,我也不过是前些日子才知晓自己身世,你难道愿意信?我的出身,并非我自己能掌控,但您一定会要我付出代价,不是麽?”

她的语气是这般无所谓,甚至没有尝试求饶,而往常她做错任何大小事,都会拉着“父皇”的衣袖轻晃,满脸娇憨之态。虽有时明明错的离谱,皇上也总会睁一只眼闭只眼,他是这般疼惜她,而她……

“你和你母亲,真让朕恶心。”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自你出生以来,朕最是疼爱你——”

昭华竟毫不讲礼数地打断了他,道:“是啊,疼爱我,但父皇愿意为我而死吗?”

她问得唐突,皇帝愕然地看着她,昭华的目光越过重重人群,看向那边躺在地上已无呼吸的吕尘,隔得有点远,中间又都是人,她只能看到吕尘的手臂和一只脚。

昭华说:“吕尘此番被您召回京城後,便主动联络我,为我做事。我对他始终心存疑虑,直到蕊娘之事後,他告诉我,他是我的生父,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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