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黎话音刚落,躲在暗影里的苏赢月和沈镜夷对视一眼,随即迈步走出。
与此同时,陆珠儿也从从内顶开竹筐,起身拍拍衣衫,也快步向张悬黎走去。
见苏赢月他们过来,张悬黎脸上立刻扬起明媚略带一丝得意的笑容,稍微扯了下手中的鞭子,示意道:“月姐姐,表哥,看,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
一旁的蒋止戈却神色稍显凝重,手中的剑谨慎指着眼前的黑袍,语气略带着疑虑,道:“且慢高兴,这抓得实在太过顺畅。”
他微微一顿,看着沈镜夷,询问:“会不会,有诈?”
“能有什么诈?”张悬黎毫不在意,“即使有诈,有本姑奶奶在,他就毫无可趁之机。”
“蒋巡检说得也没错,小心些总是应该的。”苏赢月开口道。
闻言,张悬黎立刻警觉,询问道:“那月姐姐,接下来要怎么做?”
沈镜夷:“先瞧瞧这黑袍下的真面目。”
“好。”张悬黎以防黑袍下的东西逃脱,又将鞭子收紧了些。
她看了蒋止戈一眼。
蒋止戈当即会意,握着剑的手腕倏然一抖,他手中的碎星剑向前探出,剑尖在黑袍上连点数下。
咻咻几声后,那长长的黑袍瞬间裂成数片,掉落在地,当即露出里面那毫无损、所谓的“鬼”。
只见一个身形异常矮小的人低头蜷缩在那里,身高不过三尺。
陆珠儿当即“咦”了一声,清脆的嗓音里透出几分讶异,“怎么是个三岁孩童?”
张悬黎俯身,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嗬,用孩童来扮鬼?倒真想得出来。”
她看向蒋止戈,“有点意思哈。”
蒋止戈没有说话。
苏赢月缓步上前,在那人面前蹲下身,借着月光瞧去。
她现,这人虽身形如幼童,脖颈和手腕露出的皮肤却很松弛粗糙,布满了细密的皱纹。
他惊恐地看着她,眉眼间早已脱了孩童的稚气,只剩下沧桑。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粗布短打,显得整个人怪异又可怜。
苏赢月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缓缓起身,对众人道:“他不是三岁孩童。若我没看错的话,这应是地臧奴。”
“什么是地藏奴?”陆珠儿问。
沈镜夷:“就是身材特别矮小的人,普遍称谓是侏儒或矮民。”
苏赢月微微颔。
“可人怎么会长得如此矮小?”张悬黎不解。
“除少数是自身原因,大部分都是被人用药物或残酷手段阻止其正常生长。”蒋止戈沉声道。
“这也太可怜了吧。”陆珠儿看着那人,蹲下身子,询问:“你是被人胁迫了吗?”
那人惊恐地点点头。
“你不会说话吗?”张悬黎也蹲下身子。
那人张嘴出“啊啊”之声。
“他舌头被人割了。”张悬黎猛地起身。
苏赢月看向沈镜夷。
沈镜夷:“玉娘,刘令归和玉娘的画像还带着吗?”
张悬黎点头。
“拿给他看。”沈镜夷道。
张悬黎当即拿出画像,又蹲下身子,“是画像上的人让你扮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