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跟人动手了?快坐下来,我让侍女取些药膏来。”
“不必了,母亲,夜深了,不要把动静闹得这么大。”
盛郢在椅子上坐下,声音疲惫。
“只是皮外伤,不怎么要紧的,但是有意见更重要的事情……母亲,音音她的事情,你知道吗?”
盛夫人坐在他对面,仔细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轻声道。
“我听说了,你今日去见裴音了?还被皇后的人堵在了酒楼?”
盛郢抬眼看向她,母亲的脸上满是关切,可他却从那双温柔的眸子里,读出了一丝审视,这让他心中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不过却也没有多说。
“是。”
他如实回答。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去见她!我早就同你说过,她既然离开了将军府,日后就和我们将军府一点儿关系鸥没有了,再也不是我们将军府的女儿了!”盛夫人叹了口气,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对裴音的厌恶和鄙夷,看不出一点儿的慈母情深,“你明知道她是叛党之女,为何还要去见她?若是被有心人捅到皇后面前,你让为娘怎么放心?”
“更何况,如今我们将军府是站在皇后这边的,你违抗了陛下和皇后的意思,岂不是让我们整个将军府,让你父亲也跟着一起蒙羞么?皇后责问起来的话,我们整个将军府都难辞其咎。”
“她是被冤枉的。”
盛郢低声道,声音却再也没有了半分底气。
母亲虽然不像是父亲那样对自己呵斥一通,但是言辞之间,显然对裴音也没有半点儿感情。
“冤枉与否,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盛夫人的语气软中带硬,更是因为牵连了自己的儿子,害的盛郢受伤的事情,心中隐约添了几分对裴音的不满。
“朝堂之事,我作为女人是不懂,可你是盛家的孩子,是将军府的少将军,哪怕你不喜欢你父亲站在皇后那边,可难道要和贤王一起叛国吗?贤王倒了,她作为女儿,本就该受牵连!当年送她去教坊司的事情,也不过是因为一时无奈,她怎么可能用这件事情威胁我们一辈子呢。”
盛郢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原以为,母亲至少会念及一丝旧情。
“无奈……呵呵!”
他自嘲地笑了。
“把一个十来岁的姑娘扔进那种地方,三年不闻不问,这也叫无奈?”
“郢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盛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当年那种情况,母亲也是万般无奈!你父亲是为了整个将军府,我……我也是为了你和你妹妹啊!你想想,若是当年我们保下她,将军府早就被皇后视作眼中钉了,鸾儿也要去那地方受苦,哪里能够嫁给二皇子,你和鸾儿还有今日的地位吗?”
“所以在您眼里,地位比人命更重要?”
盛郢看着她,眼中满是失望。
“您还记得她音音小时候吗?您总说她乖巧懂事,亲手给她做新衣裳,带她去逛庙会……那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盛夫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避开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