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颂那天在祠堂呆了一晚上,第二天照旧去上学。
只记得同学更疏远他,同桌也默默地请假不来了。
莫名其妙的。
闻颂没法改变,因为他太弱了。
一个学生,甚至都还没进入社会,收到了永远都是恶意,因为性别的桎梏,没有人看到他的优秀。
他和祁季那一点青春爱恋,其实就是起源在无尽的孤立中的。
幼时的羁绊加上年少的相依为命,组成了刻骨铭心的爱。
他不是一出生就没有情绪的。
他会哭,会闹,会笑,会生气,会拥有一切人都有的情绪。
哭了会被嫌烦,委屈会被嫌装,连笑都会被骂。
他的那张脸上不能出现任何让父母想到那个人的痕迹,不然得到只有厌恶。
在十余年的人生里,被蹉跎的渣都不剩了。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这么多年。
好累啊。
力不从心的感觉第一次出现在他身上,将最后的求生欲望剥夺。
眼前的景象开始慢慢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色。
闻颂像掉进了深海里,海水不断涌进他的肺里,呛的他喘不过气。
即将被溺死的感觉布满全身,神经却异常的兴奋。
他想解脱。
一个人的出生就是他最大的悲哀,他还有什么必要挣扎呢?
世界再次进入寂静,走马观花似的,那些糟糕的回忆再次出现。
一轮又一轮,像是想在oga早就麻木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哎。
好不容易能睡个长觉,梦还是那么多。
区别就是……
这次他是清醒地在做梦,一个接一个的不停,他的精神无比疲惫。
荼靡的药,还有这作用呢?
闻颂能察觉到自己在做梦,可是他醒不来,只能被迫地看着那一堆妖魔鬼怪。
闻以正,常秀,闻峥,郁南宁,郁崇礼,甚至连祁芝都在。
眼眸黑的可怕,一点眼白都不剩,就那样直愣愣的站成一个圈,将闻颂围在里面,无声地盯着闻颂。
脸上的表情清一色的都是麻木,嘴角几乎快裂到了耳根处,露出鲜红的嘴唇和森白的牙齿。
肤色白的像死人,丑的闻颂想吐。
从哪儿搬来的那么多纸人?
他嫌弃的看着,慢吞吞地坐到了地上。
累死了。
“患者目前因为信息素崩溃,导致腺体衰竭,陷入了深度昏迷。他的腺体衰竭你的信息素可以缓解,但深度昏迷……”
医生顿了顿,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面前的人,没说下去。
面前坐着的alpha微微抬头,憔悴的眉眼微低,示意他接着说。
“……可能得看他的求生意识了,可能有永远都醒不过来的风险。”
医生已经说的很委婉了,生怕刺激到面前的人。
这位病人他也有印象,几年前来找过他看过腺体,但自从信息泄露以后他就没在信息素科看到过这个人了。
当时他的病症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