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衣服常秀几乎每一件都穿过。
“我其实没觉得你和她有多像,但你的那双眼睛总能让我想起她。”
不是样貌像,骨子里的那种感觉像。
常秀甚至想过,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在她手底下长大,而是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里,那他很有可能会和杳杳的人生轨迹重合。
但她注定不会是一个好母亲。
她对闻颂从来都没有过爱。
就连那点爱屋及乌,都在长达22年的孤独中被磨灭了。
她没有理由去爱一个杀死了自己爱人的人。
“她叫郁杳,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常秀眼里含着一汪春水,第一次,没有任何怨气和偏执的笑了。
她不再扮演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而是终于展现出自己压抑在端庄外表下真实的自己。
闻颂眼神幽深,连嘴里的糖都不想吃了。
如果常秀这时候转头,可能还会感到疑惑。
闻颂眼里并没有她意料之中的泪水,取代而之的是冷到几乎没有感情的眼神。
他在思考。
常秀把他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是单纯去感伤她的亲生母亲,还是要借着这件事情去潜移默化地影响他做事?
一个人突如其来的感情牌,要么就是有求于人,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常秀显然是后者。
“郁杳和我,是从小一起一起长大的。”
常常秀突然开口,话语里裹挟着浓浓的悲伤。
“她善良美好,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特别喜欢华国的文化。”
“我们两个人关系从小就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本来我以为我们能一直这样的……”
“闭嘴。”
闻颂突然开口,眼里夹杂着浓浓的不耐烦。
“我没兴趣听你讲。你到底想干嘛?”
别他妈煽情,我又不吃这套。
常秀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呆呆地看着照片,不说话。
破碎感拉满。
但闻颂不想欣赏。
他今天还有事情。
他给祁季在大学旁边租了个房子,乐令他每天都要回家住。
闻颂还没去接祁季呢,在这浪费啥时间。
“你对你的生母,没有一点敬畏之心吗?”
常秀的声音掺着几丝不悦,一只手缠上了闻颂的肩膀,精致的眉头狠狠的皱起。
“你到底想干嘛?”
闻颂忍不了了。
“是,这位女士就算是我妈吧。那我要给个什么反应?痛哭流涕的跪在这里说,妈妈你死的好惨啊?”
“你自己说过,我和我爸一样,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两个人把我丢给闻峥照顾,等我被他折磨得半死不活了,再发发善心把我接回来。如果全都是因为郁杳女士,那我不应该恨她吗?”
闻颂淡然地说着,顺便将常秀的手狠狠甩开,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
常秀今天和他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你的存在造成了他们最亲爱的人的死亡,所以你不应该存在,还要一辈子为她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