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只会无休止地辱骂,旁人给他最大的评价就是拖油瓶,而母亲总是用那单薄的身躯去护住他。
他是被无止境的爱托举上来的。
但是祁季也会想,如果,季思婉没有生他,身体就不会变差,是不是就能活的更轻松点,不必因为身体原因被限制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而是鲜活地出现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闻颂只是听着,学着祁季先前安抚自己的样子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动作笨拙又缓慢。
适得其反,祁季触景生情,从小声啜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闻颂只得停下手,第一次手足无措。
毕竟祁季失去的是妈妈,怎么安慰都好像显得无力至极。
闻颂长这么大,失去的从来只有朋友和恋人,双亲可有可无。
没感受过爱的人,是不能理解在爱里长大的孩子的。
闻颂抱住祁季,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疲惫地闭上了眼。
他也累,对付人更累。
他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啊,都过得苦苦的。
莫挨老子
季思婉的葬礼在十一月初,由祁庭山一手操办,来吊唁的人大多都是看在祁家的面子才来的。
真正认识季思婉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大多都结婚有小孩了,不是在家里奶孩子就是在同其他的豪门太太交际。
oga就是这样啊,一旦结婚过后,都得被迫放弃自己的交际圈,为了家庭转而融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祁季和闻颂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站在灵堂前方,神色冷淡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这个月份已经入冬了,梧城也迎来了第一场雪。
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地落下,又顺着冬风四处漂泊。
祁季没撑伞,雪落在他的额头上,濡湿了他的头发,添了几分冷厉。
闻颂则是起到一个应付宾客的作用。
祁季不认识他们,还得让闻颂一个个认。
“哥哥。”
一道干脆的声音从前头传来,闻颂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闻岁漪牵着闻初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两人都是一身肃穆的纯黑,表情严肃。
只是闻初那双浅色的眼眸没有之前那样灵动了,透着几丝无神和呆滞,头顶上的呆毛都黯淡了不少。
他几乎是全靠着闻岁漪把他带着往前走,没有一点自主选择的权利。
闻颂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寻思着这又是在玩什么py。
闻岁漪头一次温柔地牵着人的手,冲着闻颂点点头。
“什么情况?”
闻颂指了指闻初,示意闻岁漪解释。
“你昨天走了后,闻峥发疯,拿刀要捅我,他……”
闻岁漪停顿了下,难得的,一向凉薄的声音多了点不一样的情感。
“把我推开了,闻峥躲闪不及,把他推到了柜子上,脑袋撞墙了,暂时性失明。”
她一段一段的往外冒,听得闻颂有点意外。
这两人谈恋爱不就是玩玩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