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清楚一个妈妈在孩子心中的分量,但看祁季那模样估计是很重要了,那常秀的死对他必然有很大影响。
他挨个给祁季每天打工的店发消息请假,措辞还模仿了下祁季,尽量不像自己那样咄咄逼人。
干完这事儿以后,他将目光又重新放到了祁季身上。
祁季垂着脑袋在擦茶几,那茶几闻颂每天都擦,干净得都能当镜子了。
可他好像没看见一样,仍旧拿着抹布一下又一下地擦着。
“别擦了。”
闻颂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
祁季没听,仍旧半跪在茶几前,轻轻地擦着。
闻颂没再说话,他动作极轻地走到茶几旁,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阻挡着祁季的动作。
祁季不动了,他脑袋依旧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闻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严肃得很。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一个爱说话的不开口,一个不爱说话的沉默。
直到闻颂突然俯下身子,那双没什么温度的手搭上了他的下颚,慢慢地往上抬。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一滴,两滴……
冰凉的。
那个绷了一天的少年双眸泛着水色,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眼尾靡红。
他在无声地哭。
“哥。”
他开口,声音沙哑。
“我没有妈妈了。”
祁季这句话说得平静,眼神却悲凉至极。
闻颂宁愿他天天寻死觅活,也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闻颂那妈有没有都一样,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叫妈妈的温暖,其实不太懂为什么祁季能哭成这样。
他虽然喜欢看祁季哭,但也不是这种心碎的哭。
祁季只是默默地盯着他,泪水一滴滴地落下,砸在闻颂手上,仿佛在灼烧着他。
“哭吧。”
闻颂说。
现在这情况,他巴不得祁季落泪。
不哭,情绪就得不到释放,会容易抑郁的。
祁季像是得到了准许,泪水如决堤般顺着脸颊蜿蜒而下,甚至打湿了自己的衣领。
“我想她活着,只要她能好好的,我打多少份工其实都无所谓啊。”
许是精神上受了巨大的刺激,一向不爱和他人讲述经历的祁季都变得话多了起来。
他的脑袋靠在闻颂腿上,泪眼朦胧。
闻颂摸着他的脑袋,将那头细软的头发捋了捋,很专注地听着。
祁季生长的环境一点都不好,甚至说得上是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