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季在乎的有什么?
闻颂不算,那就只有他体弱多病的母亲了。
他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却还是没拦住祁季去看那具粉身碎骨的尸体。
医院的走廊里,闻颂挽着祁季的手,看着面前的祁庭山在哪儿假模假样地哭,心里烦躁异常。
“哎呦,思婉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哟,孩子都那么大了,我也有钱了,本来是可以好好享福的呀。”
他哭得真情实感的,像是真的死了什么很重要的人一样。
祁庭山身旁围着一圈人,正在听他讲述他和季思婉年少相恋的故事,两眼冒光。
“祁先生,既然您和夫人那样相爱,为什么要离婚呢?”
“哎呀,都是为了孩子……”
他们不在乎这些故事的真实性,只是在记录,庆幸着今天又有新闻发了。
祁季半靠在闻颂的身上,他一米八五左右,闻颂一米八,能勉强把他给撑起来。
“阿季,站站直嘛,我也累~”
他用着一贯柔柔的语气,试图稍微缓和一下气氛。
太沉闷了,一直这样人会出事的。
我没有妈妈了
祁季迟钝地站直了身子,胡乱地点了点头,仍然闭着嘴。
“30床的家属在哪里?东西要收拾一下啊!”
护士扯着嗓子冲他们这边喊,那边的祁庭山已经和记者出门去坐电梯了。
祁季现在属于一个只能接受指令的情况,他机械地迈开步子,去到了那间季思婉居住了整整六年的病房。
病床上被子被掀开到一边,一旁床头柜上还放着祁季之前倒的热水,季思婉只抿了一口就放在那里了。
一旁陪护床上还放着几件漂亮的长裙,像是季思婉打算病好之后穿的。
似乎是主人只是离开一会儿,待会就会回来一般。
闻颂从前和季思婉是见过的,当时关系还算融洽,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成陌生人了。
况且这是她的东西,祁季这个做儿子的来收拾是最好的。
闻颂站在门口,状似无意地看着祁季收拾东西。
他动作很利索,将每件衣服都仔仔细细地折叠好,放进来时的那个行李箱里。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就那么几件穿旧了的长裙和一点生活用品。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走的时候就只有一个了。
闻颂沉默地看着祁季,膝盖的疼痛愈演愈烈,几乎要深入骨髓。
他不在乎地摸了摸,只是看着祁季,看着他孤寂的背影。
身边除了闻颂,没有其他人了。
本来是闻颂一直希望的事,但看见祁季几乎和死了没两样的眼神,他又没由来的心疼。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祁季围上了常秀之前用的围裙,开始打扫卫生。
闻颂站了一天,又跑了很久,膝盖骨一阵一阵的痛,干脆就坐在沙发上,拿着祁季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