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盏淡淡的弯了弯唇角,并没有说话。
江遇回到那儿的时候,陈盏和林珊刚好聊完天。
江遇提议一起去吃饭,两人欣然答应并一同前往。
饭局就安排在这附近,江遇打电话订了个包厢。
三人到达,江遇跟两名女士说自己要先去趟卫生间,让两名女士先去包厢,告诉她们包厢号後,他就离开。
陈盏和林珊一前一後往包厢的方向走。
去卫生间里上完厕所,江遇到洗手台前洗手,手指挑开水龙头,一股冰凉的水哗啦啦的流出来。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凉水下冲洗,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很潮湿。
洗完手,他关掉水龙头,可是一擡眼,他便从镜子里看见了小桃一早在她耳边念叨的那个人。
贺京遂也同样看见了他,一开始只觉得熟悉,可当他微眯眼认真看後,他才发现压根不是什麽熟悉,这就是江遇。
这麽多年他倒是没变什麽,和五年前他见到的没什麽区别。
他们本来就是情敌,贺京遂五年前对他没什麽好脸色,五年後依旧对他没什麽好脸色。
贺京遂走过去到他身旁的那个位置洗手,把他当空气一样忽视。
水龙头里哗啦啦的冲下来一股水。
本以为这短暂的一面对他们彼此来说都已经足够了。
但贺京遂没有料到,江遇出声跟他打了招呼,“好巧,在这儿遇见你。”
“你来这儿吃饭吗?”
贺京遂唇角无聊一扯,眼睛都没带瞥一下。
江遇大方的没跟他计较,倒是温和有礼的对他一笑,“我就先走了,盏盏还在等我。”
果然,在贺京遂听见“盏盏”这两个字後才有了反应,他扭过头来,漆黑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一圈,“谁?”
他知道这两个字最容易挑起贺京遂的情绪,看起来那样温柔的一双眼睛轻弯着,江遇大大方方的告诉他,“陈盏啊。”
“你前女友。”
贺京遂在他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挑衅,不动声色的温柔里藏了一把绵绵的刀。
他脸色变了变,眼睛里的情绪也在肆意翻涌。
但他现在却什麽都做不了。
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递来插他心窝的刀,“先走了。”
……
贺京遂误以为是他们两个人的饭局,并不知道还有第三个人在,也不知道这场饭局其实只是为了工作。
他闷了一肚子的气,在胸口郁结,好像做什麽事都不顺心。
索性干脆回了家,用被子闷着脑袋睡了一下午的觉。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八点,黑夜降临,贺京遂没忘记去照顾院子花圃里的花。
以前都嫌这些花花草草麻烦,但在和陈盏分手的这五年时间,他没有一天不记得它们。
拔草除虫松土剪枝浇水,他什麽活都干了,每一株花草都被他照顾得生机勃勃。
这些全都是他心爱的女孩儿亲手为他种的,他不舍得让它们枯萎,就像是他不舍得让陈盏从他的世界里离开。
他本以为,他们再次重逢是上天赐予他们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是物是人非,她的身边已经出现了新的人。
脑海里回想起江遇那一副温润却又隐隐挑衅的模样,那一肚子闷气又无处可发。
拳头捏紧到咯吱响。
黄昏里的夕阳将天空渲染成浪漫的色调,光线笼罩着他的身影,却让人觉得冷冰冰。
用手机拨通蒋谦南电话,他在电话里跟他说,酒吧见。
晚上九点,star酒吧。
贺京遂点了一桌子酒,形单影只的坐在一张长沙发上一杯接一杯的喝。
光线昏昧,照得他整个人影影绰绰,动感节奏的音乐声响在耳边,他全当听不见似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酒杯,漫不经心的仰头灌。
酒吧这种地方,无论是哪儿,形单影只都很危险。
没一会儿就有漂亮姑娘过来搭讪,前凸後翘的身材只被凉爽的衣裙堪堪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