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陈盏的心跳随着这四个字震颤,山崩海啸,日月潮汐,仅围绕着一个名字。
她有。
那瞬间或许在一中天台;在她故意经过他的教室时,他漫不经心的朝她的方向投来的一眼;在她快要晕车时无心递她的一枚薄荷糖;在她与他大学重逢时,他捡到她的帽子。
每一个瞬间,都有他的存在。
消息石沉大海,那条消息,她并没有回。
贺京遂看着毫无动静的聊天界面,没忍住又是一顿短促的笑,他擡手一把抓起桌上的那只小小香包,揉捏在手心里。
凑近了鼻尖,他果然闻到她说的那阵安神的香气,清新淡雅,还掺着一丝苦涩。他微仰着头滚了滚喉结,忽然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像是存在他久远的记忆里。
後来上床时,他真跟她说的那样,将香包放在枕旁。
熄灯後,宿舍里的声音就被打鼾声代替,而他鼻尖始终萦绕着那股淡淡香气,并没有很快入睡。
他躺在床上,感受着那阵香气渐渐将他包围,侵袭,最後溃不成军。
後半夜才睡着,但也睡得不安稳,他第一次做梦梦见高中,梦见那个在大巴车上总戴着鸭舌帽遮住自己面孔的女生。
那次他本来就没有看清她长什麽样子,只依稀记得她有一双清澈澄净的眼,时隔这麽几年,他更记不得了。
连梦里,都只是她模糊到完全看不清的身影。
……
陈盏这些天忙碌得脚不沾地,贺京遂也忙着训练,两人除了上次的香包事件後,并没有空闲时间和彼此聊天。
等她再一次听见贺京遂的名字时,那已经隔了快一个多月的时间,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校园里不再一片枯寂漠败。
这天她正拿着画板坐在学校的大草坪上写生,铅笔被她松松的捏在手心,手腕柔软的轻动,一条条细腻的线条跃然纸上。为了让写生更加真实,她时不时举起手里的铅笔,同现实参照物进行粗略丈量。
微风缓缓地拂过,吹起她耳边的碎发。
“盏盏!”
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盏停下手里的画笔,扭头朝那边看,一道甜美的声音朝着自己跑来。
“你原来在这儿啊。”贺时宜跑到她跟前,气喘吁吁。脸颊微热,她擡手胡乱的扇了两下,“到处找你。”
“有事吗?”
贺时宜先是冲着她笑了笑,然後从兜里掏出来两张门票,伸到她面前。
“这是什麽?”
陈盏拿过她手里的门票,定睛一看,惊讶的擡起眼来,“射击比赛?”
“你从哪里弄来的?”
“蒋谦南给我的啊。”贺时宜碰碰她的肩膀,暗含深意的问:“他们这学期第一次参加比赛,怎麽样,咱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陈盏有些犹豫,想到上次的香包事件,贺京遂最後问她的那个问题,她没有回答,却又心跳砰砰的在心里说了一次答案。
她还没想好怎麽面对他,将手里的门票还给她,“我……还是不去了,最近还挺忙的,教授的写生作业还没做完,绘画社也还有工作没做……”
“不行!”贺时宜跟她撒娇,挽着她手臂晃了晃,“你得陪我去。”
“你看,蒋谦南给了我两张票,不是一张票,这说明他们也想邀请你去的。”
陈盏推辞,“那你也可以找其他人……”
“那怎麽行,其他人他们又不认识,我拉着过去多尴尬啊。”贺时宜说:“我哥和蒋谦南都认识你,你跟他俩也熟啊。”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贺时宜直接打断她的声音,“就听我的,咱俩一起去,这次可是现场观看他们射击比赛,现场肯定很震撼!”